他理了理她腰間懸着的玉玦,“我會很期待的,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司命麻木而緩慢地點了點頭,轉身往外走。就在她将要跨出寝殿的門檻時,身後忽而傳來一聲“玉兒”。那聲音微微顫着,雖隻短短兩字,但細聽起來,有種少年人清風朗月之感。興許是她對這個名字已經并不敏感,也興許是被操縱如傀儡的人大多隻會按照指令行事,她沒有回頭。
待到她裙袂翩然到他視線以外,鬼王才松開卡着自己脖頸的手,眸光晦澀。
他看了眼自己的掌心。因着前不久剛被謝衍重創,他如今傷口愈合得極慢,吸了司命這一身傷來,也不知要拖多久才能好全。
傀儡咒陰毒但管用,可抛去施咒的代價不說,要起效還需得天時地利人和。他能将司命操控住,還是得益于三千年前,他們曾是對方最親密的存在,曾深入過彼此的魂靈——她人雖不記得,但她的身體,或者說她的神魂,會下意識地親近于他,并不排斥抗拒他的氣息,給了傀儡咒更多可乘之機。
他勾了勾唇角,司命這枚棋子遞得可謂恰是時候,也算是意外之喜。
作為“回報”,方才他進入到她識海中時,已将她識海裡那道封鎖着記憶的鎖鍊松開——天帝老兒的招式本就不算無懈可擊,以他如今手握的能力,就算給她解開也不算什麼難事。
但他不想。他就想看着她,記憶一點點松動,立場一點點動搖,開始逐步懷疑自己,最後陷入深重的悔恨和絕望裡——那樣一定有意思得緊。
可......她會後悔麼。
鬼王心髒的位置狠狠一抽,他揩去眼角将落未落的一滴血淚,在指尖撚開,冷哼了一聲,“沒用的東西。”
冥冥之中因果循環往複,所謂虧欠得失終會咬成嚴絲合縫的圓環。
司命像是做了場漫長的夢。夢了些什麼,她也記不太清,隻是感覺像是有條滑溜溜冰冷冷的蛇,将她緊緊纏住,越收越緊。毒蛇在她耳邊吐信,看她的目光如看囊中之物,卻遲遲不肯下口給個痛快。
她從中界北山那處洞穴裡醒來時——正是先前璀錯藏身的地方——總覺着渾身上下透着說不出的古怪,要散了架一般。可明明她身上好好的,也不見受了什麼傷。
司命揉了揉額角,恍惚記得自己是修煉受阻,暫時辭去了司命一職,想着尋個地方靜心參悟,又懶得去尋新的地方,索性便來了這兒,撿個現成。
她也隻能想這麼多,再想多一點,頭便疼得像裂開一般,不許她多心。
這處洞穴如今的布置完全不像是出自璀錯的手筆——璀錯的小私庫裡有些什麼她多少還是知道的,可如今這洞裡件件擺設都是難尋的佳品,排布間卻并不顯得俗氣,反而自成格調。何況這樣費心費力的改造,于璀錯那種給個窩就能一直窩下去的怕麻煩性子來說,簡直是太難為她了。
司命也隻奇怪了一下,便愣愣地望向洞外那幾株沐浴在燦爛陽光下的,黃澄澄的大臉盤花,沒來由地心有戚戚。
從前那種忘卻了什麼的惆怅感驟然濃郁起來,簇在她心頭,以心頭血肉為養分,抽芽生根。她愕然擡手抹了一把臉,滿臉的淚痕卻不知因何而起。
璀錯恰是這個時候過來的。司命深吸了一口氣,理了理雜亂的心緒,笑着起身迎她,臉上的笑容卻在看清跟在她身後的那人的面龐時,逐漸僵硬。
她身後那人一身玄底金線暗紋袍子,舉步間似有流光鋪陳湧動,氣勢迫人。他一臉的嫌棄和不耐,卻亦步亦趨地跟着前面走得歡快的小姑娘。抛去他的身份不談,“鬧别扭”和“小情緒”在他身上體現的是明明白白。
司命後知後覺地忙深深欠身行禮,用的還是天宮一脈的古禮,“神君。”
謝衍收斂了些自己的表情,微微颔首,手一擡,司命便覺有道溫柔的風将她扶起,又極具分寸地散開。
璀錯差點直接撲上去,卻被謝衍捏住後頸往後拖了拖。
謝衍眯了眯眼,以一絲神力不動聲色地将司命周圍探過來一圈——倒不是他多心,就他從前平日裡同天宮打的那些交道來看,司命對三界,或者說對上界的上心程度,比他這個神君還甚。這樣愛崗敬業的司命星君,什麼也沒提前交代便暫時辭去職務,不免叫人起疑。
可他探過來一圈,也并未發現什麼異常。
是以當璀錯忿忿地望向他時,他隻頗無辜地回望過去,“提溜習慣了,一時手滑,見笑。”
璀錯沒理他,上前拉着司命的手前前後後看了一圈,長出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受了什麼傷,這麼一聲不吭地就走,害得我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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