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計策,不出一兵一卒即可退敵,賢侄啊,你高明!”謝安顧不得擦拭濺到自己臉上的唾沫星子,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
陳望手撫下颌,看着坐在對面努力壓抑住内心興奮,皺紋舒展的謝安,接着問道:“那安排散布謠言的事——”
“啊,這個好說,我來安排,我來安排,哈哈哈。”謝安笑着點頭,接着又問道:“賢侄,你說桓溫和袁真二人的奏章,陛下昨日也過問了,滿朝文武多數不敢直言,隻有桓溫手下幾個人支持問罪于袁真。”
陳望笑道:“哈哈,叔父啊,桓溫雖敗,但其在國内勢力未減,仍掌有十之七八兵馬,若非要做個二選一,那還用說嗎?”
“唉,我和朝中忠義之士還是于心不忍,明明是桓溫他北伐策略有誤,卻委過于袁真一人。”謝安歎氣道。
“這沒辦法,我們為何要提拔屬下,屬下是用來做什麼的?不單隻是沖鋒殺敵在前,在關鍵時刻還要可以用來背鍋頂罪,叔父忘了賈充和太子舍人成濟嗎?”陳望鄭重其事地道。
“背鍋頂罪?”謝安想了想,接着贊許道:“賈充、成濟,賢侄這個比喻妙啊。”
于是點了點頭道:“也隻有這樣了,隻好委過于袁真了,誰讓他投了這麼個主子,可惜了,他們袁氏和我們謝氏同出于陳郡(今河南周口市一帶),曾經也是四世三公,将他逼上絕路,唉……有些于心不忍啊。”
陳望沒接話,隻默默地低下頭品起茶來,再多說就是多餘的了。
聰明人點到為止,做不做在你,但再多勸下去,萬一将來風向一變,舍袁挺桓的帽子扣在自己頭上,說不清楚了。
能屹立在政治中心旋渦不倒的不二法門,就是盡量誰也不得罪,說不定哪天袁家起桓家落,亦或是王謝庾郗呢。
謝安心中大慰,滿面春風地道:“令姜時常與我說起賢侄大才,果然不假,我也知她對你有意,待你加冠後,我會親自去與谯國夫人及柳氏夫人商談此事的。”
“不不不,”陳望慌忙擺手道:“侄兒一直待謝阿姐如親姐,絕無半點非分之想,還望叔父明察。”
謝安站起身來,微笑道:“也好,也好,我曆來就不贊同包辦兒女婚事,你們還是再相處相處,不過大晉律法士族不得與平民婚嫁,否則依罪論處,你們這一代人在建康就這麼些人。”
陳望聽得明白,謝安的意思是你不要再挑剔了,我侄女已經在士族女子中才貌數一數二了。
但陳望還是對那個王法慧有揮之不去的念頭,若不是在此守陵,他能天天去五兵尚書府找王蘊喝酒。
陳望趕忙也站起身來,不住地點頭。
出了茅草屋,謝安深吸了一口夜晚的清新空氣,長長地吐出,仿佛多日來憋悶在胸中的濁氣一起吐出。
負手仰望漫天熠熠星辰,感歎道:“賢侄大才,怪不得興公極力推薦你去洛陽,如今方知識人我遠不及也。”
陳望不好謙虛,因為謝安誇的是師傅孫綽,也不好承認,隻得躬着身子傾聽。
隻聽謝安又道:“待賢侄服孝期滿,我定當上奏陛下,先舉孝廉再薦入仕掌兖州。”
陳望一聽,這不是沿着曹操的路發展嘛,我可不是奸雄的材料哈。
趕忙躬身道謝,“一切仰仗叔父教誨和提攜。”
謝安轉身滿意地拍了拍陳望肩頭,意味深長地道:“神州陸沉,百年丘墟,我們都老了,振興晉祚,光複舊土還得靠你們這一代人啊!”
陳望暗笑,老謝連桓溫的名言都用上了,别以為我不知道。
這是桓溫第二次北伐,伐的是被陳謙從淮北趕走的羌族姚襄,當時占領的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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