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司、兖二州太熟悉了,知道哪裡是軟肋,哪裡是命脈,這真是養虎為患。
他不但對兩淮及中原的地理熟悉,對自己的戰術打法也很熟悉。
雖然他沒有自己的過目不忘本領,但他從小就顯露出對兵書、兵法的癡迷,簡直就是個軍事天才。
他這個出擊的時機拿捏的還很準,是在我南下剿滅桓楚政權,然後作為現今大晉資格最老,威望最高,功勳最大的士族勳貴,順理成章出掌朝政的時候!
陳望心裡一片悲涼,手裡攥着信箋,愣在當場,甚至能聽到自己胸腔裡清晰地砰砰心跳聲。
他不是害怕,他是心痛。
多年來自己拿拓跋珪當親兒子待,并親自帶着重金把他送往朔北扶立他為魏王。
他就是這麼來報答我的!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果然不是白說的,沒想到來的如此之快。
雖然他提前做了防範,也有了心理準備,但這一刻真的到來後,他于情于理都難以接受這個痛苦的現實。
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攥着信箋的手指已經青筋暴起,沖冠眦裂的表情如惡魔般可怕,細目瞪圓如鷹隼一般犀利起來,充斥着腥紅,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發。
“車騎将軍,您怎麼了?”一旁的花弧關切地問道。
看着平時溫文儒雅,涵養頗高的陳望臉色如此可怖,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江州殺司馬道子。陳望隻覺得體内五髒六腑翻騰不已,嗓子眼發鹹,開口悶吼了一聲,“啊……”緊接着一口鮮血噴濺而出。
花弧一看大驚失色,不知所措,大聲喊道:“來人!快來人!”
陳望吃力地手扶案幾,擺手道:“沒事兒,我無礙,我無礙。”
他抓起布巾,擦着唇邊和胡須上的血漬,對花弧低語道:“你,你去傳令,命陳牛、王仲德、蒯恩等人現在起床,集合軍兵吃飯,一個時辰後出發,北上許昌。”
“車、車騎将軍,您要不要再歇息幾日……”
“快去,快去!”
陳望向外揮手催着花弧,又道:“命來使回去告訴柏華,邊抵抗邊退軍收縮至許昌,與皇甫奮一起堅守,此地不能丢,我們十日内會趕至許昌,再把諸葛長民給我叫來。”
“是!”花弧不敢怠慢,起身快步出了卧房門。
看着花弧離去,陳望這才雙手撐着案幾站了起來,感到頭重腳輕,眼前直冒金星。
他暗自感歎年齡不饒人,一邊走到牆角樹立着的架子前,取下铠甲穿戴了起來。
正在這時,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一個三十歲出頭,身材肥胖,個頭偏高的将領走了進來,陳望回頭一看,是諸葛長民。
他出自琅琊諸葛氏,是前北府軍将領諸葛侃之子,在前任江卣、庾楷等人麾下效力多年,文武雙全,做事謹慎仔細,兢兢業業,逐步被提拔起來,擔任了兖州錢糧大總管。
他一進門就看見陳望在穿戴铠甲,趕忙快步上前,幫助陳望紮好腰間牛皮帶,并問道:“車騎将軍這麼早喚末将前來有何差遣?”
“方才接管城急報,魏軍南侵,我要去洛陽了。”陳望一邊整理着铠甲一邊道:“你速派人八百裡加急,去谯郡報之龍骧将軍,傳我将令命他遣辛恭靖率軍一萬趕往許昌。”
“啊,末将遵命,車騎将軍一路鞍馬勞頓,剛到曆陽又要返師,可要保重身體啊。”諸葛長民一邊整理着陳望腿上的護甲,一邊關切地道。
“無妨,世事無常如蒼狗白衣啊,”陳望最後把頭盔取下,帶在頭上,接着道:“長民,看來我一時半會兒去不了建康了,你密切關注桓賊動向,以及劉裕等人軍情,随時向我禀報。”
“末将遵命!”諸葛長民躬身施禮道。
陳望挂上龍泉寶劍,向門外走去,“走,我們去前堂吃飯吧。”
諸葛長民緊跟在後。
陳望一邊走一邊思忖着吩咐道:“再派人火速去洛陽報之陳嘯,命他遣申豐、韓财率一萬人馬趕往許昌會合。”
諸葛長民領命。
陳望接着道:“你去把安排民夫把戰車、床弩車一并發往許昌,速度要快。”
“是!”諸葛長民答應着快步越過陳望,向府衙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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