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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第1頁)

燕回秋:???

封雲恒自覺失言,也不再多說,轉身離開了屋。

他皺起眉頭,回身看了眼屋裡還在按摩小腿的人,給助理打了個電話。

第一遍沒打通,第二遍響了快半分鐘才接起來。

對面傳來模模糊糊哼哼唧唧顯然還沒睡醒的聲音,明顯是睡得昏天黑地日月無光,封雲恒不等對方說話,直截了當地問:“你不是說記憶重塑可以清洗掉情感嗎?為什麼小秋對雲鶴上心了?”

那邊停了有十幾秒,封雲恒依舊耐心地等着,一手伸進兜裡,開始不自覺地摩挲着一枚硬币。

“是這樣,”助理的聲音還啞着,“前四次實驗,老闆一進去就被燕先生叫出了名字,哪怕第四次他模仿的您,在我們外人眼裡可是一模一樣,連氣質都變了。可是吧,這說來也奇怪,老闆模仿的再像,别人都分不出的時候,燕先生依舊能認出來,結果老闆又挨了一刀子,所以終實驗開始前,記憶重塑被改成了二階模式。”

助理打了個哈欠,才接着說:“也就是先清洗,後替換。就目前的結果……我看看數據,嗯沒錯,我推測他已經把對您的情感都轉移到了老闆身上,不可逆。本來這實驗目的就是清除他對您的情感,現在……反正燕先生不會對您感興趣了,不也是實驗成功了嗎?”

封雲恒握緊了那枚硬币,語氣還是冷冷淡淡,卻隐隐夾雜着一絲不易叫人察覺的怒意,很淺,很薄。

顯然,他生氣了。

“你應該上報的,二階模式多不穩定你最清楚,雲鶴不清醒的時候你也不清醒嗎?”

外面起風了,天空黑沉沉,像是要下雨。

“……封總,我想您誤會了,老闆想做的事我有權過問,但無權過多幹涉。況且倫理能過審也是您一手促成的。本來終實驗一次就應該成功,可到最後不知道是哪個條件被觸發,導緻最後一刻,燕先生認出了老闆,最後不得已強行二次終實驗,居然誤打誤撞負負得正成功了。”

助理一口氣說完,頓了頓,才歎了口氣,接着問:“您是出于人文關懷所以覺得二階不穩定,還是因為舍不得?”

封雲恒松開握着硬币的手。

有什麼不舍得的,自始至終不過是個替代品而已,可他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宋祁,”他壓低了聲音:“如果有一天,雲鶴知道是你清掉了他對小秋的感覺,會怎麼樣?”

“嘿嘿,不會怎麼樣。封總,其實老闆什麼都知道,你們封家不是一向要求‘可以玩玩,不能動心’嗎,一旦動情,可都過不了您父親那關啊,老闆也知道您夾在父親和弟弟之間左右為難,所以自願參加實驗,不過結果什麼樣那可說不準,要知道某些東西已經根深蒂固成為了本——”

能。

電話被突然挂斷,助理盯着手機,啧了一聲,随即忙洗漱穿衣把自己收拾利索。

封雲恒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一聲哥,一回身,就見自家弟弟皺着眉站在那裡。

“醒了?有哪裡不舒服的嗎?”

封雲鶴點點頭,還有些不清醒,一隻手慢慢撫上自己的胸口,“感覺有點空。”

他身上還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見哥哥也隻是沉默,幹脆就轉身下樓,卻在路過樓梯口的時候很自然地往另一個客房裡瞥了一眼。

仿佛這種追随某人的視線已經習以為常。

屋裡那個人看上去年齡不大,正非常不雅觀的趴在地上,他給自己費力地轉了個身,又龇牙咧嘴地捶腿捏肩,不斷試圖重新站起來,但雙腿不聽使喚,軟踏踏地貼在地上,自始至終都保持着一個姿勢,一個讓人看了就知道他是從床上摔下去的姿勢。

可能是怎麼努力都爬不起來,屋裡那人歎了口氣,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一頭黑發襯的臉色異常蒼白,仿佛大病初愈。

他像是察覺到什麼似的一擡眼望了過來,視線略過封雲恒,直接定在了封雲鶴身上。

兩人均是一愣。

燕回秋心裡兩種感覺同時沖了上來,可他沒等分析清楚那股違和感是什麼,欣喜感卻占據上風,眼睛也瞬間亮了。

他一咧嘴,白牙晃眼,不顧自己的狼狽模樣,歡天喜地地叫了聲讓人牙酸的“小雲鶴!”。

封雲恒盯着人看了兩秒,見燕回秋的視線始終在自己弟弟身上,那股不舒服的感覺更重了。

他想将封雲鶴趕緊送回卧室,非常不想讓他在這裡多做停留,可伸出去的手卻被避開了。

“哥,我……”

理智上,封雲鶴覺得自己應該扭頭就走,可某種力量卻将他的雙腳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就好像這一聲是他苦等多年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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