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行人走到绛郡與河東郡交界的稷山,李秀甯眼見山勢峻峭,山上草木從生,隐隐有蟲蛇出沒,心中不由得有了一絲擔憂,便讓一行人先埋鍋造飯,吃飽喝足後再一口氣過山。一行人正在忙碌的時候,從山上下來幾個挑着柴的樵夫,李秀蛾向前跟幾人打聽道:“幾位大叔,你們這是從山上打柴回來吧,我們想問一下,這山裡有沒有土匪強盜啊”?幾個樵夫連連搖頭表示沒有,李秀蛾聽到山上無異樣,便放下心來。幾個椎夫正欲前行,李秀甯叫住他們道:“幾位大叔,你們這柴怎麼賣啊?我們正想買幾捆柴,你們不如就賣給我們吧”。其中一個樵夫笑道:“姑娘說笑了,這山上就有大把柴,幾位若真想要,自行進山去砍就是了,何必來買我們的呢”。領頭衙役笑道:“你們這些打柴的,也真是有意思,有人花錢買你們的柴,你們倒不賣了,非要挑到幾十裡外去賣”?樵夫們都笑笑不說話,李秀甯向前一步,攔住他們道:“如果我們今天就要買你們的柴呢”?一樵夫賠着笑臉道:“姑娘真會開玩笑,就這山溝溝裡,為了幾擔柴,怎麼還強買強賣上了?姑娘若真需要,賣與你們便是了”,說罷便放下了柴擔,其他幾個樵夫見狀也放下擔子。一衆衙役正準備上前收柴,幾個樵夫突然從幹柴堆裡,抽出刀來殺向衆人,一幫衙役頓時吓得手忙腳亂,十幾個突厥人也作勢要逃,李秀蛾連忙撥出馬刀,李秀甯也不慌不忙的抽出長槍,兩人沖上前去,三下五除二就把幾個樵夫給放倒了。一衆衙役大喜,連忙上前把幾個樵夫給押了起來,領頭的樵夫不服氣的問李秀甯道:“姑娘好手段,倒是我們小瞧了你們,不知道你是怎麼瞧出我們來的”?李秀甯笑道:“你們自稱是打柴的,可你們的手上腳上,卻全無一點傷痕,這哪是打柴人的模樣啊?此處一片荒山野嶺,你們不是打柴的,那自然是山賊無疑了”,幾個山賊這才心服口服。李秀蛾厲聲問道:“就你們這點本事,也敢來劫道?老實招待,這山上是不是還有你們的同夥”!領頭山賊見刀架在脖子上,隻得老實招待道:“我們沒打算劫你們的道,頭領隻是讓我們下山來探一下,看看有沒有人路過,結果沒曾想遇見了你們。我們看你們人多,本想着先回寨裡通報一下的,結果被你們看穿了,這才冒險一試”。李秀甯又問他道:“這山上有多少山賊?領頭的叫什麼?本事如何”?領頭山賊老實答道:“我們都是本地人,原本都是種地的良民,隻是如今這世道亂了,實在沒了活路,這才上山當的山賊。山上喽啰倒是有百來個,領頭的就兩人,大寨主叫王十,二寨主叫潘十七,再加一個姓任的師爺,這三人本事如何不知道,不過聽說跟當地大戶,都是有關系的,大夥這才跟着他們一起,幹起了這沒本錢的買賣”。李秀甯見他們本事平平,料想這夥山賊的頭子,本領也強不到哪去,于是計上心來。
李秀甯讓人放了幾個山賊,并與李秀蛾一起,扮作是被山賊們俘擄的肉票,準備一起上山去會會這幫山賊。李秀蛾急道:“小姐,這事有點危險,還是算了吧”,一衆衙役也來勸她,李秀甯笑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幾個山賊本事稀松平常的很,他們的頭領肯定也強不到哪去,秀蛾你要是怕了的話,就留下來看着這些人,我自己一個人去會會他們”!李秀蛾嘟嚷着道:“誰怕了啊!我是擔心你!你要去,我陪你去就是了!我才不怕呢”!李秀甯見李秀蛾答應了,便讓一衆衙役在原地呆着,小心看管好那些突厥人,自己和李秀蛾二人則卸了兵器,跟着幾個山賊上了山。在去山寨的路上,李秀甯跟幾個山賊說道:“你們一路上都老實點,千萬不要想着逃跑,也不要想着給你們頭領通見報信,否則有你們好看的”,說罷手一揮,隻見從她袖子裡飛出一枚暗器,正中十幾步外一顆大樹上。幾個山賊原本在心裡想着,進了山入了林,就找機會逃跑,見了李秀甯露的這一手,一個個都打消了逃跑的念頭,老老實實的帶着兩人,到了山寨門前。李秀甯見這寨門破破爛爛的,上寫歪歪斜斜的寫着“金集寨”三個大字,心道:果然沒猜錯!看這寨門的樣子,就知道這幫山賊平時混得不怎麼樣了!山寨中幾個看門的山賊,見同夥帶了兩個美女回來,一邊派人去禀報兩位頭領,一邊打開寨門讓幾人進寨。寨中山賊聽說擄了兩個美女回來,一個個都興奮地跑過來,想瞧瞧美女長什麼模樣。李秀甯和李秀蛾随幾個山賊進了寨,到了一個破破爛爛的大廳裡,大廳正中央上坐着一個臉上帶疤的大漢,李秀甯猜這個應該是大寨主了,在他身邊一左一右的坐着兩個人,左邊坐的漢子臉色黝黑,右邊坐的年紀稍大,看膚色氣質,倒像是個讀書人,李秀甯猜這黑臉男子應該是二寨主,年紀大的那個應該就是師爺。李秀甯正悄悄觀察着廳上的情形,上面坐的那個大漢,見了李秀甯和李秀蛾二人的樣模,早已瞪直了雙眼流起了口水,隻見他哈哈一笑道:“今天這是發财了啊!居然得了這麼漂亮的兩個小妞”!轉頭又對黑臉大漢說道:“二弟,你我二人,正好缺個壓寨夫人,咱兄弟一人一個,今天晚上就入洞房”!黑臉男子也哈哈一笑道:“這是大哥的福份,小弟也跟着沾點光”。這時那個年紀稍大的男子,對大寨主說道:“大王,看這兩位女子的樣貌穿着,隻怕不是普通人家之女,咱們還是先弄清楚她們的身份為妙,日後也省卻許多麻煩”。大寨主早已見色起意,哪還顧得了這些,隻見他哈哈一笑道:“管他是什麼人家的女子,隻要進了我這金集寨,就是咱們的人了”!說罷便起身走了過來,準備将兩個美女瞧個仔細,此時的他已是色迷心竅,隻顧直勾勾的瞪着李秀甯看,全然沒注意到旁邊小喽啰遞過來的眼色。
李秀甯和李秀蛾兩人,自從進到大廳後,一直裝作害怕的樣子,這時見大寨主毫無戒備地到了自己身邊,李秀甯突然出手,一招搏虎擒龍将他拿下,緊接着撥出他腰間的刀,一刀架在他脖子上。李秀蛾見李秀甯動手,跟着也是一個暴起,一招鳳凰展翅就把二寨主踹倒在地,接着又抽出他身上的刀,也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這下突起變故,一衆山賊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見兩位寨主都已落入了【肉票】之手。這時那山賊師爺,大喊了一聲道:“走水了!操家夥”!一衆山賊這才反應過來,紛紛拿出武器,把李秀甯和李秀蛾給圍了起來。李秀甯用刀把在大寨主的大椎穴上一敲,大寨主頓時被打趴在地上,李秀甯一腳踩着大寨主,一刀對準對衆山賊說道:“不想死的就上前來”!衆山賊無一人敢上前,山賊師爺見狀說道:“二位英雄好本事,今天這事我們認栽,還請二位英雄高擡貴手,放了二位寨主,我們必有大謝”!李秀蛾笑道:“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子呢!放了你們大王,你們還不把我們給吃了啊!再說了,就你們這窮山寨,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還大謝呢,我看你是要拿箭大射我們吧”!李秀甯見一衆山賊中,有人拿着幾把破弓,正拉弓搭箭瞄着自己二人,當即使出一招飛鳥投林,把手中的刀甩了出去,隻見刀在空中轉了一個圈,朝幾個拿弓的人飛了過去,山賊們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手上的弓弦都被刀給削斷了。幾個拿弓的山賊,見到李秀甯這一手刀法,頓時都吓傻了,大喊了一聲“啊”,扔下弓就往外跑,廳上許多山賊也被吓到了,登時便跑了一大半,隻留下幾個山賊小頭領和那師爺,帶着十幾人還在頑抗。大寨主趴在地上,沒見到李秀甯的這手絕技,二寨主卻是看得清楚,知道今天是碰到硬茬了,便連忙求饒道:“二位姑奶奶饒命!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開罪了二位姑奶奶,二位看上什麼盡管拿,我們絕不敢阻攔”。李秀甯笑道:“你們這破山寨,能有什麼好東西!我們今天來這裡,不是貪圖你們的财物,隻是為民除害”!大寨主猶自不服氣的趴在地上叫道:“暗中偷襲不算英雄!有本事放開我,咱們真刀真槍的打上一場”!李秀蛾呸了一聲道:“就你們這點本事,也敢來叫闆!你們老老實實便罷了,不然一刀砍下你的狗頭”!這時那山賊師爺開口問道:“二位可是那商人請來的救兵?咱們做個交易如何?我們交出那商人,你們放了我們大王,怎麼樣”?李秀甯見還有意外之喜,便讓山賊師爺先把人帶過來。
稍後便有山賊帶了三個人過來,其中一個年長一點的身着綢緞,看相貌倒是有幾分像西域人,李秀甯猜他應該就是那位被綁架的商人了,另兩個年輕一點的身穿布衣,看樣子是他的随從。山賊師爺開口道:“這幾位在山上迷了路,被我們請上山來了,原本是讓人下山去找他們的家人,結果沒曾想,卻請來了二位英雄,實在是抱歉。現在人都交給你們了,還請二位英雄遵守諾言,放了我們大王吧”。那商人眼見廳上的情形,知道這夥山賊遇到了對手,明白自己碰到了救星,便連忙開口求救道:“二位姑娘千萬不要聽他們胡說!我是西域人士,旅居在長安,本來是想去晉陽做點生意的,結果走到這裡,被他們給搶劫了,還請二位姑娘搭救一下”。李秀甯讓他們先過來,然後對師爺說道:“你們去找幾根繩子,把自己綁好,随我下山去見官,否則我一刀砍了你們大王的腦袋”!山賊師爺猶自辯解道:“咱們不是說好的,我們一手交人,你們一手放人嗎?二位如何說話不算話”?李秀蛾笑道:“誰跟你說好的啊!都是你在自說自話!我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再說了,跟你們這些山賊講誠信,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啊”!山賊師爺氣憤道:“兩位也是行走江湖之人,這樣言而無信,不守江湖規距,傳出去也不怕江湖同道恥笑”!李秀蛾又笑道:“你這老頭,真的是老眼昏花!誰告訴你,我們是江湖中人的?我們是官府的人!這次是專門來收拾你們的”!師爺聽到她們是官府中人,知道自己今天大意了,頓時懊悔不已。幾個山賊小頭領眼見救人無望不說,還要被人拉去見官,便一個個都想開溜。師爺眼珠子一轉,知道在山寨中救人是無望了,便想着自己幾人在山下城裡還有關系,下了山也許還有轉圜的餘地,當即答應了下來。接着師爺便讓人去拿繩子,結果半天沒見人回來,知道那人肯定是跑路了,便想着自己去拿,李秀甯怕他也跑了,便讓廳上剩下的十幾個山賊,都到外面呆着。衆山賊中有人想趁機逃跑,李秀甯一個暗器射過去,直接命中逃跑之人的大腿,那人嗷一嗓子就倒在了地上,其餘山賊見狀,隻得老老實實照做。
李秀甯和李秀蛾二人,将一衆山賊押到了外面的空地上,又讓商人和他的随從,幫忙從寨中找了幾根繩子來,把一衆山賊都綁了起來,商人綁完山賊後,又從寨中牽出了幾匹馬,說這原本是自己幾人的坐騎,被這夥山賊給搶了。李秀甯接着又讓幾人放了把火,把這個破金集寨,一把火給燒得幹幹淨淨。兩位山賊頭領,眼見自己的山寨被人一把火給燒了,都一臉的絕望。師爺原本想着,下了山走走關系想想辦法,興許還能再回來,現在見老巢被毀,頓時心如死灰,知道就算脫了身,也沒了安身之處,不由得心生悔意,想着自己怎麼不早點跑。搗毀掉山賊的老巢後,李秀甯和李秀蛾兩人,押着一衆山賊往山下走,一路上這夥山賊數次想逃跑,都被李秀甯的暗器給打了回來,李秀蛾見他們還不老實,少不得對他們施以拳腳,一行人磕磕拌抖拖拖拉拉的,直到快天黑了,這才下了山。一衆衙役在山下等了大半天,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十幾個突厥人見李秀甯她們一直沒回來,也有點蠢蠢欲動的樣子,這時見到李秀甯帶着十幾二十人下了山,在山下等待的衆人,這才都安下心來。眼見天色已晚,一行人隻得就地安營下來,一衆衙役生起火堆。李秀甯生怕兩撥人半夜鬧事,便把一幫突厥人和一幫山賊混在一起,先打亂後再把他們分成兩堆,讓衙役好生看管。就着篝火,那個商人說起了這次的事情,原來商人叫何潘仁,父親是西域富商,母親是長安人,出生在西域,卻自幼在長安長大,現安家在藍田縣,一向是做馬匹生意的,這次去晉陽,也是想找突厥人買馬,結果沒曾想,在這裡遇到了山賊。接着商人告訴李秀甯幾人,自己的随身書僮,已經被山賊遣下了山,回家要錢贖人去了,商人感慨道:“現在這世道,到處亂糟糟的,也不知道他還活着沒有”。李秀蛾連忙安慰他道:“他一定沒事的,肯定是回家搬救兵去了,咱們說不定在路上就能碰到他呢”。何潘仁知道世事難料,但也隻能暫時這麼想了。
第二天一行人收拾好東西,帶着一幫突厥人和一幫山賊,一口氣就翻過了稷山。過了稷山,領頭衙役提醒李秀甯道:“李姑娘,這些突厥人,咱們是要送去長安的,那這些山賊,還是交由當地官府去處理吧”。李秀甯想起了之前山賊們所說的話,知道這夥人跟當地官府有着說不清的關系,便決定還是等到了河東郡郡所,将山賊交給河東郡太守比較妥當一點。一行人到了河東郡的蒲縣,真如李秀蛾所言,竟遇上了商人何潘仁的書僮,主仆二見了面,抱頭一頓痛哭。主仆二人哭完,書僮便将這一月來的事情,告訴了大家:自從何潘仁被劫,書僮下山後便四處奔走,先是到金集寨所在的猗氏縣,在縣衙擊鼓鳴冤,結果縣令一聽說劫匪是金集寨的,便不再理會,命人将書僮給轟了出去;書僮沒有辦法,隻得又跑到幾百裡以外的河東郡郡所,再次擊鼓鳴冤,結果河東郡的太守,聽說他是在猗氏縣被搶劫的,反倒責問他,為什麼不去找猗氏縣申冤,卻越級跑來了河東郡,書僮說猗氏縣縣令不受理此案,河東郡太守便給了他一封書信,讓他再去猗氏縣找縣令處理。書僮信以為真,拿着書信又往猗氏縣走,走到半路上,書僮多了一個心眼,偷偷拆開書信查看,這一看卻更覺救人無望,原來所謂的書信,竟是一張白紙!太守明顯是在打發他走,根本沒想着救人。書僮無法,隻得回到何潘仁在藍田的老家,準備籌錢救人。正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何潘仁的妻子聽說他被山賊劫擄後,竟然不願出錢贖人,還說什麼【老爺出門在外生死未蔔,妾身自當為老爺看守好家業,絕不能被小人所蒙騙了】,話裡話外的意思,倒像是說書僮在騙何潘仁的家産。書僮無法,隻得在藍田縣四處找人求救,可憐何潘仁平時在藍田交友無數,急難時卻無一人願意出面相助。書僮耽擱了許多時日,生怕金集寨劫匪撕票,也顧不得許多,隻得将自己平時攢下的一點錢财,收拾收拾之後,準備前往金集寨贖人。何潘仁聽說自己的妻子不願出錢贖回自己,憤憤道:“這婦人真的是愛财如命!待我回家後,看我怎麼收拾她”!李秀甯連忙勸阻他道:“你夫人雖說是小氣了點,但總歸是幫你守住了家業,你這回撿了一條命回來,更應該好好珍惜才對,切莫做出什麼沖動之事來,以免招來災禍”,何潘仁嘴上答應了下來,心裡卻是另有盤算。李秀甯又誇起了書僮道:“你這書僮還真是忠義,為你四處奔走求救不說,還拿出自己的錢财來贖你的命,現如今這世道,這種人可不多了”。衆人也都稱贊起書僮來,書僮不好意思的說道:“是小人無能,這才使老爺蒙此大難,劫匪們要的贖金是三百缗,小人卻隻籌到了三缗,實在是有愧老爺平時的教誨”。衆人聽到他隻籌到三缗的錢,卻還敢上金集寨去贖人,都佩服起他的勇氣來,李秀蛾小聲的說道:“咱們府裡的那些人,跟他比起來,簡直連提鞋都不配”。何潘仁這次仰仗李秀甯和李秀蛾二人,這才得以逃出生天,正不知道如何報答,見李秀蛾對自己的書僮誇贊有加,便對李秀甯說道:“此次得蒙二位搭救,小人無以為報,這書僮随我多時,雖是蠢笨了一點,倒也懂得忠義二字,二位若不嫌棄,今日便将這書僮送于兩位,權當報答二位恩情吧”。李秀甯連忙拒絕道:“我們救你不過是順手之事,怎麼能要你的報答。再說這是個大活人呢,哪能說送人就送人啊”。何潘仁苦笑道:“現如今這世道,到處亂糟糟的,他跟在我身邊,隻怕也沒個出息。我看二位本領非常,又是有身份的人,他若是跟了你們,也算是有了一條出路,比留在我身邊強了許多”。李秀甯還在猶豫中,李秀蛾問書僮道:“你是願意繼續跟着你家老爺呢,還是願意跟着我們啊”?書僮支支吾吾答不上來,李秀蛾笑道:“行了,我看你心裡是想跟着我們,可又不好意思說出口罷了”,接着便對李秀甯道:“小姐,我覺得何老爺說的有道理啊,像這麼忠義的人,要是被埋沒了,豈不是可惜?你就讓他跟着咱們吧”。李秀甯見這書僮也确實忠義可靠,想了一下便答應了下來。何潘仁心中其實還另有盤算,打算回家後就收拾自家婆娘,知道此事有風險,也不想再連累這書僮,見李秀甯答應了下來,當即立下文書,将這書僮贈與了李秀甯二人。李秀甯這才知道,書僮名叫馬三寶,李秀蛾聽到他的名字後,開心地說道:“我們的外号叫晉陽三俠,你叫馬三寶,這麼說來,你跟我們算是跟對人了,三俠配三寶,保你以後有出息”!衆人都開心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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