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亦整了整帽子,剛想開口說她失憶了,一陣困意襲來,一聲機械聲在她的腦海裡響起,之後,穆青亦的意識便漸漸開始模糊,眼睛緩緩閉上,身子直直地倒向了葉依雲那。
葉依雲眼疾手快地在第一時間接住了她,才讓穆青亦不至于倒在地上,葉依雲慌亂地看着昏迷的穆青亦,着急呼喚道:“青亦,青亦!”
站在一旁的教官湊上前查看了一番,葉依雲警戒地看着他,緊緊地抱着穆青亦,教官自然也感覺到了她的戒備,知道穆青亦的狀況後,自覺地退了退,開口道:“不用擔心,她應該隻是睡着了。”
葉依雲轉頭看向穆青亦,确定她的确是睡着了後,松了一口氣,彎腰撿起地上的蠟燭,毫不理會一旁的教官,艱難地攙扶着穆青亦走向大門。
教官見她如此艱難,上前想要幫一把,卻被葉依雲冷漠地瞥了一眼,很明顯,她不要他的幫忙,教官頓在原處,看着葉依雲一點點地将穆青亦搬進門内後,無情地關上了大門,教官歎了口氣,轉身下山去了。
葉依雲将穆青亦搬到了床上,糯米在一旁開心地轉着圈,時不時興奮地叫上幾聲,葉依雲在床前忙活了一陣,給熟睡的穆青亦蓋好被子後,走到糯米面前,低聲道:“噓,安靜點,好不好,她累了。”
糯米仿佛知曉了她的意思,安靜了下來,走到床邊趴了下來。
葉依雲回到床邊,目光缱绻地看着床上的穆青亦,手指在她的臉龐上輕輕勾勒,指腹間的溫熱一點點地透進葉依雲寂冷的心髒,讓她感覺到久違的溫暖。
房間裡靜悄悄的,裡面的一切裝飾和她們離開時别無兩樣,窗邊的花草仍舊在,但已不再是穆青亦移植的那些了,穆青亦移植的那些花兒在葉依雲回來前就已經枯萎,這些是葉依雲每年從山裡重新移植過來的花,仿佛隻要花還在,穆青亦就還在。
葉依雲其實一直不相信穆青亦會就那樣死了,事故發生的時候她一直昏迷着,未曾親眼看見穆青亦遇險時的場景,所以她不信,永遠都不會信的。
既然找不到穆青亦,那她就在這裡等她,總有一天她會回來的,你看,她這不就是回來了嘛。
葉依雲的指尖慢慢劃過她的鼻梁,來到了額際,幹淨利落的短發蓋住了前額,葉依雲化動的指尖頓住了,昏暗的燭光下,穆青亦前額的疤痕露了小半截出來。
葉依雲的指尖微微顫抖,慢慢撩開了她額間的短發,微長的疤痕全暴露了出來,疤痕印子很深,可想而知,傷有多麼的重。
葉依雲的眼眶瞬間濕潤,指腹沿着疤痕溫柔地一點點向下,最後停在了她的眼角處,葉依雲縮回手指,低頭在她的傷疤上輕柔地吻了吻。
***
第二日清晨,葉依雲早早地就起來了,目光一直凝視着床上還在睡的穆青亦,穆青亦閉着眼,呼吸平穩,看上去就是睡着了。
葉依雲看向她的眼神一動不動,仿佛要把這五年來沒看到穆青亦的份都給補上。
穆青亦瘦了,臉上的膚色白了,飄逸的長發也變成了利落的短發,額間的疤應該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但仍舊是那個穆青亦,她喜歡的穆青亦,她回來了。
葉依雲不知疲倦地凝視着穆青亦,細數她身上五年來發生的每一個變化,葉依雲很想知道這五年來穆青亦究竟在哪裡?為什麼那麼久才回來找她,不知道她很想很想她嗎?
想着,想着,葉依雲的眼裡不自覺又泛起了淚,葉依雲趕緊把淚擦幹淨,她不想讓穆青亦再看見她哭的樣子。
葉依雲一直在等穆青亦醒來,隻是等了許久,穆青亦都是遲遲未醒,時間轉眼就快到午時了,穆青亦還是沒有醒,葉依雲不免有些着急了,隔一會兒就過去試試呼吸,生怕出現什麼意外。
午後,穆青亦還是沒有醒,葉依雲一直守着她,門口又傳來了敲門聲,敲門的人不言而喻,葉依雲看了穆青亦一眼,最終還是決定出去看看。
教官站在門口已經快一個上午了,依舊不懈地敲着門,就等着裡面的人出來開門,過了一會兒,門終于開了,出來的是葉依雲。
教官奇怪地往她身後看了一眼,怎麼沒看見穆青亦。
葉依雲皺着眉,冷淡道:“有什麼嗎?”
教官回眼看向她:“穆青亦呢?”
葉依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找她有什麼事嗎?”
教官也沒有繼續追問,說起來了找她的目的:“穆青亦她還有東西在我車上,我要趕回去了,不能離開太久。”
葉依雲疑惑:“什麼東西?”
教官搖頭:“不知道,她不讓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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