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您不是說過他很好嗎?”梁落安非常不解,“您當時給新上司的評價,說他人很好,要我多多交際,好好跟人家相處。”
“可你沒有告訴媽媽是談琛回來了!”梁媽一直搖着頭,露出一種類似于懊悔的表情,有些混亂地自言自語:“他不會,他不會對你好的,他都對你做過什麼啊!你知道他都在做什麼嗎!”梁落安一時沒有說話。
其實他有着強烈的想要為談琛辯解的沖動,但腦海裡兩種極端的情緒纏繞着他——母親突如其來的崩潰,和自身難以言說的怯。
他似乎無法做到在面對爸爸媽媽時,完全坦蕩地讨論談琛如何如何對他好。
梁落安想,或許是因為談琛當初離開得太過突然決絕,又或許是因為昨天晚上他們接了吻。
可是梁落安偏偏有些固執,固執到鑽進牛角尖,不希望爸媽對談琛有太過偏頗的誤解,所以他最終還是說了:“談琛對我很好,他照顧我,就像以前一樣照顧我。”
似乎沒有像梁落安預想的那樣,聽到梁落安的話後,梁媽媽并沒有得到一點安撫或欣慰,相反的,她開始崩潰,哭泣,呼吸變得劇烈而困難,好像一座爆發的火山,眼底翻湧着岩漿滾燙的猩紅,流下的卻是苦澀的眼淚。
她變成了梁落安完全不認識的、因為某事而奔潰的憔悴女人,表達方式僅剩下哀戚的哭喊:“以前一樣?他以前都對你做過什麼!我全都知道!他就是頭白眼狼,把我的好孩子吃得骨頭都不剩了!當初我們就不該把他養大,叫他恩将仇報來禍害我的孩子!”“我們把你捧在手裡長大,生怕碎了化了,可他倒好,他帶壞你,他背着我們那麼欺負你!教你跟他做那些龌龊下流的勾當!”梁媽媽哭得悲痛,突然用力地抱住梁落安,像安撫一個受到驚吓的襁褓嬰兒,用手拍他的後背,心痛地問他:“你那麼聽話的乖孩子,他是不是逼迫你做那些腌臜事兒,用什麼威脅了你?落安,疼不疼啊,好孩子,是不是很難受,你哭了嗎……”梁落安怔住了,好像靈魂都跟着身體在打顫,聽到母親的聲音不斷回蕩在腦海裡。
而他的乖覺來得太不合時宜。
此時此刻,他很希望自己誤會了媽媽的話,可是母親聲淚俱下的每字每句都那樣明确,刀劍一樣鋒利危險地指向了談琛,同時也指向了自己。
“媽媽,你都知道。”
梁落安的喉嚨哽咽不斷,艱難地詢問:“所以你找過談琛嗎?是你讓他走的嗎?是你把他趕走的嗎?為什麼會這樣!”“怎麼對你媽媽說話!”梁爸爸扯下眼鏡,發了很大的脾氣,似乎對梁落安某些屢教不改的錯誤想法感到氣憤:“談琛對你做的事情是好是壞,他自己心裡最清楚不過!如果他還有一點顧及咱們家養他這麼多年,當年走了就應該再也不回來!爸爸媽媽是為了保護你,你怎麼反倒幫着那樣一個道德敗壞的外人來指責家裡人!”梁爸爸恨鐵不成鋼,怒不可遏地下結論:“談琛把你洗腦了,把你變成了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同性戀同流合污的家夥!”梁落安無措地推開了母親,意識茫然地遊離,耳邊父母帶着激烈情緒的話語被刺痛的耳鳴噪聲隔絕開,梁落安捂着搏動感異常強烈的胸口,感到呼吸變得非常困難。
他的心髒突然很痛。
熟悉又令人恍惚的痛感,好像遷延不愈的傷口嘗試着努力地愈合,脆弱的瘢痕又再次被猝不及防地掀開,露出一片血肉模糊的軟肉,随着每一次心髒跳動,汩汩地向梁落安身體裡流出滾燙的鮮血。
每聲心跳過後,談琛,談琛。
跟随疼痛的心跳呼喚他的名字,幾乎已經是某種求生的本能。
梁落安失魂落魄地跑出了家門。
第55章别怕,我就在這兒
大約夜晚九點鐘的時候,談琛在馬路邊走下出租車,隻身走進路燈昏暗的望街舊巷子。
自從他和梁落安一起上大學之後,其實回來的次數就不是很多了,再加上後來離開的時間,竟然少說也有了十年。
豐朝市是個小城市,很緩慢地發展,但因為十年真的太長了,質樸的小巷變成了和談琛記憶裡不太相像的樣子,多了許多沒有見過的街邊店鋪,牌匾上亮着鮮豔刺眼的彩燈,在充滿寒意的夜風中安靜閃爍。
但要說是完全陌生,談琛在夜色中一眼望去,好像也依稀留存了一些他所熟悉的角落。
巷口那一家刨冰店的台階碎了一角,牌匾落滿灰塵,門口的低功率燈泡發出做舊一樣的暖黃色光,發際線後移的老闆正站在的水泥平台上,百無聊賴地眯着眼抽煙。
談琛打過招呼後走進去,店鋪的櫃台上不見了簡陋的手搖刨冰機,代之以城市裡水吧都會有的先進機器,牆邊擺放着幾排大型冰櫃,已經改作冷飲批發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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