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伶忠說:“我沒說過。”
蘇實真正在拈去衣服上的線頭,她擡起頭,咯咯咯地笑起來,問:“什麼?”
“我永遠愛你,我沒說過。”秦伶忠說,“你不是謊言曬的托法了。”他想說的是“黃顔色的頭發”。
蘇實真慢慢地走到他身邊,她靠近他的臉,鵝黃色的光依附在她狹窄的側臉上,如同波紋般起伏和蕩漾,鍍了金似的的發尾翕動着。她笑着說:“你頭發短了好多。
“我們都不是壞人。我隻是很自私,你也是。”她輕輕地對秦伶忠說,“我們隻想要能夠得到回報的愛,這有什麼錯呢?我為了得到你的愛才愛你,你因為被我愛才愛我。你是因為我才被推下去的嗎?”
秦伶忠搖了搖頭。
她别過臉去看水面,即便那裡除了刺眼的湖光外什麼都沒有。但正因此也模糊了臉。她重複了一遍:“你是因為我才被推下去的嗎?”
他說:“假如我說是,你能不生我的氣了嗎?”
她笑出來,搖了搖頭,走上前,吻他的嘴唇。
他無動于衷,像被吻的雕塑。
然後,蘇實真垂下臉,覆蓋在他肩膀上。秦伶忠無聲無息地傾斜頭部,貼住她的耳廓。兩個人站立着,午後太陽炙烤過的湖水微微發燙,草籽的香氣膨脹,身體毛絨絨的很放松,他們依偎在一起。
他聽到她哽咽,又好像是錯覺。蘇實真有哭過嗎?至少秦伶忠暫時保留的記憶裡沒有。
她說:“我再也不會來看你了。”
他說:“嗯。”
她又說:“我明天再來看你。”
他回答:“好的。”
蘇實真穿過郁郁蔥蔥的草地,不艱難,但也不流暢。她走回室内,拿起手提包,繼而往門口走去。秦伶忠站在原地,手僵硬地懸在身側,他目不轉睛地看着落地窗内。
蘇實真從台階下來,坐上車後往前開,景緻不斷後退着消失。感覺胸腔裡空無一物,唯一能做的就是什麼都不看,目視前方。
秦伶忠在護工圍上來之前回到屋檐下,先去上了個廁所,這對他來說有點花時間。出來時,他緩慢地坐下,畫裱了起來,很美,但已經不再能吸引他。
他不疾不徐地從桌上拿起手機,翻了翻,然後停頓。
生機勃勃的綠蔭當中,蘇實真坐在車裡,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沒有接通,隻是深吸一口氣,重新發動車子。
她向後倒車。
第32章來說(4)
太陽下山,轉眼間室内就變得昏暗,勤勤懇懇照料傷患的護工默不作聲、有條不紊地完成日複一日的流水線工作。秦伶忠站在林林總總加起來數十幅的油畫間,突然間,門外傳來不尋常的動靜。吵吵鬧鬧、翻天覆地過後,蘇實真闖進來,頭發被風吹得毛毛躁躁,鬓角汗濕了,鼻尖也微微泛紅。她什麼都不說,隻是牢牢地盯着他。
“不好意思,請問您有什麼事嗎——”護工皺着眉詢問。
她氣喘籲籲,而他朝她走過去。步伐不算很快,但是很堅定。
秦伶忠說:“走吧。”
他穿外套的動作有點笨拙,她主動伸出手幫忙。護工在試圖辯解,卻被蘇實真強行隔離到臂彎外。他們顯得有些義無反顧,好像不會受任何人幹擾似的。
護工以“這是我們的工作”攔截到跟前。
蘇實真說:“是誰雇的你們?”她自顧自掏出手機,解鎖,撥通某一個号碼。等待接通的過程中,她始終勉強自己微笑來安撫他,并且抽出多餘的注意力交代“你先上車”。
從前的秦伶忠很少被忤逆,他總習慣擔任向他人發号施令的角色,此時受傷了,意識也難免跟不上,即便如此,早已形成面具的态度卻沒變。再者,他畢竟也是秦家正兒八經的兒子,理所當然有人身自由。走出去,幾個護工因一時的猶豫而沒能表态。
“喂?是我,”蘇實真邊說邊走到門口,停留在台階上方,她好像從聽筒中得到什麼訊息,面色不善地轉過身,目光死死鎖定走廊盡頭那幅描繪神明與門徒渡河的畫作,“嗯嗯,對不起啦——”說最後一句時,她和護工對上視線。
說時遲那時快,電閃雷鳴間,她将手機砸向遠處。
而在衆人注意力轉移的瞬間,蘇實真已經翻越石欄,從高處一躍而下,幾乎沒有停留就上車。她說“系好安全帶”,以撞到人也在所不惜的架勢飛馳而去。秦伶忠面色凝重,半天也沒如願以償,急得滿頭大汗。
她瞥了一眼,看到他無法系安全帶的窘态,一言不發,隻是在開到路邊後穩穩當當地停車。她替他系好安全帶,靠近時甚至親了一下他面頰。“我手機算是沒了,你找個誰聯系一下吧。不要讓大家難辦。”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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