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緘默中睜開眼。
“我不是說我沒有錢了,”他的措辭有些猶豫,這種現象在從前的秦伶忠身上幾乎找不到。他似乎試圖說服誰,但又有什麼偏偏無法繞過,“但是,我可能沒辦法像以前那樣——”
“随随便便給支票?賬單直接寄給你?”她眨了眨眼,在黑暗裡掠開頭發,慢慢地墊住手臂,笑着說,“給特地為你重新考駕照的我提輛車?”
他笑起來,即便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笑:“最後那條還是可以的。”
翻身對眼下的秦伶忠來說并不容易。他極其謹慎地支撐起身體,小幅度地朝牆壁那頭翻轉,直到自己側卧。他郁郁寡歡了太久,諸如此類的情緒對恢複毫無益處,但人到底不是機器,越控制越崩潰。蘇實真卻靠過來。
他用平穩舒緩的聲音說:“我現在一無是處。”
她貼住他的脊背:“要是你沒用一點就好了。這種事,我想過好多次。”
恐慌與糾結在胸口急遽生長,他像在噩夢裡掙紮般回過身,一字一頓地警告道:“我現在沒有錢。”
她洗過頭發,吹過後還微微有點濕,極簡款的白T恤領口傾斜,露出雪白的鎖骨和脖頸。
月色中,秦伶忠和蘇實真四目相對,再怎麼着急争執的事也煙消雲散。他想快速别過頭,卻礙于身體狀況隻能陷入短路,就這麼呆滞地看着她。她也無所謂,徑自圈住他脖頸,不容分說将他摟進懷裡。
本來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如今就像小動物一樣無法反抗。她暗暗地想,還挺可愛的。就算不愛她,隻要拒絕不了她的愛不就好了嗎?這種想法頓時推翻了之前的觀念。原來如此,原來她也不一定非要得到愛不可。
他還想争辯什麼,思緒卻忽然松弛。算了吧的念頭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占上風。對秦伶忠來說,“假如我沒有錢”是最恐怖的假設。沒有錢就誰都留不住。可是,隻要這一刻在她身邊,什麼都可以一推再推。往後再說吧。得過且過,反正一開始希望的就是如此。
電風扇拖着習習涼風搖擺不定,冷白色的光越過窗戶映照進來,蟬鳴也被隔絕在厚厚的蚊帳外。
一夜好夢,仿佛回到多年前的午後。
蘇實真是被對話聲吵醒的。她聽到熟悉的女聲問:“你喜歡棒球?”
“是吧,”秦伶忠在說話,“讀書的時候好像有打闆球。”
“聽起來好好玩啊。”蘇丹青感慨。
蘇實真坐起身,難以理喻地質問蘇丹青:“你在幹嘛?”
蘇丹青被吓了一跳,起身道:“你也起得太晚了,我沒辦法,隻好跟小秦聊天了。”
“你下工啦,今天是出欄嗎?”蘇實真打了個呵欠,從桌上端過水杯,遞給秦伶忠。他有點坐立不安,但還是接過,沒有喝,僅僅拿在手裡。
“有很多不習慣吧?”蘇丹青注意到他的舉止,朝他安慰地一笑,“真對不起,讓你到這種地方來受罪。”
蘇實真擋到她面前,幹脆利落地梳理頭發,擡起眼說:“我去幫忙吧。”
“可是可以,不過首先我要問你件事。”蘇丹青撓了撓側臉,不由自主地說,“你還記得以前有多少人追你嗎?”
“以前?”她露出不解的神情,“你說在這裡?不記得了,幾十個?”
蘇丹青的笑容在這一刻顯得那樣微妙:“嗯,你知道小地方消息傳得快吧?”
“怎麼了嗎?”
蘇丹青躊躇了一會兒,似乎在考慮該用什麼樣的說法:“就是,呃,那個什麼……
“……你也知道,你還挺顯眼的,大家都很關心你。你在大城市結了婚、男方還入贅過來的事已經傳遍了,”她側身,有點難堪地示意門外,“現在他們都很好奇他長什麼樣。”
作者有話要說:熱心腸的鄉裡鄉親:你們醒啦!!!
啊為了防止大家不記得的前情提要:秀秀是蘇飛宇的小名,另外真真子的消費觀念(好像不隻是消費)是有很大問題的大家不要學
謝謝soso和石榴大人投雷
第34章來說(6)
秦伶忠以為自己會要像犯罪嫌疑人一樣接受審問,沒想到蘇實真隻微微一笑,伸手摩挲了一下他肩膀,說着“等我一下”出去,再回來時就已經擺平。等着看熱鬧的蘇丹青有點掃興,笑嘻嘻地問:“幹嘛不讓大夥兒參觀一下?”然後得到蘇實真陽光明媚的答複:“他現在身體不舒服,不要吵他。”
她主動去養豬場幫忙。
秦伶忠在一旁,幫忙遞了圍裙又遞手機,随口問:“‘出欄’是什麼意思???”
蘇實真一邊套褲子一邊可愛地比劃:“就是豬養肥啦,豬販子來給豬拜年啦,可以賣掉換錢錢啦。”明顯,心情挺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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