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姜瑗便停了她的動作,因為她的餘光瞥見了從窗口上越進來的一道身影,還伴随着很清晰可聞的帶着鏽味的血腥味。
姜瑗疑惑的擡起了眼眸,“你受傷了?”
但借着屋内的燈光看着,高鶴還是面容俊逸且無甚表情,行動自如的坐在她臨近窗邊的榻上,自在得不行。
除了他的唇色有些許蒼白以外。
高鶴輕點了下頭,凝望了姜瑗一眼,“後日我便會護送皇上回京城去,京城那邊淮安王有些不安分了。”
淮安王動手都動到揚州城來了,皇上再不離開這兒,淮安王怕是愈發不得安生!
姜瑗用手指輕觸了下鼻尖,高鶴給她說這些事,怕是不大好吧,不過她其實也不是很懂,聽聽應該也沒什麼。
不多嘴問就行了!
高鶴也沒做多的解釋,隻伸出了一隻手,姜瑗這才看到,在高鶴那寬大的袖中藏着一隻沉默的鴿子,在高鶴的手上乖巧的待着,不出聲也不掙紮。
高鶴随意招了招手,從窗外便越進來一個黑衣人,高鶴将鴿子交給了他,轉頭便對姜瑗說,“這是信鴿,你若是有事便寫信,它會自己來尋我的。”
說着,高鶴便又遞給姜瑗一個白色的小瓷瓶,“這裡頭裝着的是香,你閑來無事便熏着,沾染上味道之後,它也會尋你的。”
姜瑗遲疑了片刻,還是接了過來。
“我後日便要走,你若還有什麼需要我出面的地方,便盡早告訴我。”高鶴盯着在昏黃燈光下垂眸的姜瑗,那堅硬如鐵的心竟柔軟如水一般。
姜瑗聞聲,一手拄起了下颌,一隻手輕輕的在曲起的膝蓋上敲了敲。
其實她現在能在姜家過得風生水起,極大多數都是靠借高鶴的勢,若高鶴一走卻又不帶走她,她在姜府的地位勢必會一落千丈。
現在正是和姜瑤争鬥的關鍵時期,可不能出現這陣問題。
“那就勞煩廠公,明日陪我演一出戲了。”姜瑗修長的手指拂開擋在眼前的青絲,眸中帶着兩分亮光。
“什麼戲?”高鶴手無意識的橫過腹部,藏在袖中的手指搭在傷口上輕輕的按壓下去,面上的表情卻毫無變化。
姜瑗輕勾起唇尾,笑容中夾雜這兩分譏諷之色,“一出你高鶴廠公,迫于無奈才将我放在這揚州城的戲碼。你不舍的離去,順便還留了兩個暗衛給我防身,又送了鴿子讓我聯系,隻待京城事了,便帶我回京。”
“倒是一出好戲。”高鶴低笑了聲,盯着姜瑗的眼眸中似乎帶上了些許不明的意味。
“那自然。”姜瑗也跟着笑了聲,眼眸微垂下,不知從何處摸出了一個半手掌大小的木盒遞給高鶴。
入手輕飄飄的,宛如一個空盒子一般。
高鶴謹慎的問了句,“可以打開嗎?”
“随意,它現在在睡覺。”
高鶴:……
一聽姜瑗這回答,不用猜他都知道這裡頭放着的怕是什麼新的蠱蟲。高鶴對這些神秘莫測的東西慣來報以警惕之心,他便動作很是輕微的推開了木盒的蓋子。
姜瑗在半倚在床頭笑的眉眼彎彎。
那木盒裡裝了塊被打磨出一個圓形凹槽的玉石,玉石裡是一條渾身赤紅不足一掌長的小蛇。姜瑗說它在沉睡,但高鶴卻感覺它正盯着自己,似乎随時都能竄出來咬自己一口。
想也知道,被這東西咬上一口,怕是離死不遠了。
“它是這兩日我煉出來的最好的蠱,有時候我的血引不出蠱時,你可以将它放入那人體内,半個時辰左右将玉石放在傷口處,它自己會出來的,想用它害人時,便給那人吃下瑩月草,再将它放在那人一丈之内,它會去尋那人的。”姜瑗眼中閃過一絲趣味。
這隻蠱她可是花了三株毒草和數以萬計的周邊毒蟲,這才煉出來的,她昨日都引不出多少周遭的毒蟲了。
也不知這波生意是虧還是賺啊!
高鶴緩緩的将木盒蓋上,打算回頭便換個保險的盒子将這隻蠱鎖起來,待用的時候再開鎖,“多謝了。夜深了,我明日午後再來尋你,你早些歇息吧。”
姜瑗應了聲,便瞧着高鶴走窗出門,手指便在下颌出滑動了片刻,“你守着你家廠公回去吧,明日再随他一起來。”
瞧着高鶴那臉色越發蒼白,比今日呈上來那玲珑糕都要白上三分,隻怕是傷的不輕,離去的時候輕功用得都有些不穩了,這要是放任高鶴一個人回去,明日她能不能看到人都是個問題呢。
在她面前還逞強。
呵~
守在屋裡的暗衛便拎着那歪着腦袋還顯得有些呆愣的鴿子就走了,離開的時候還不忘捎帶上窗戶,順便還又喊了個同伴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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