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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陪同體檢（第1頁）

三天後的下午，兩輛滿載着學生與家長的班車從鄉中學緩緩駛出，奔向一百三十裡之外的縣城。

班車在羊腸似的縣道上盤旋着，半舊的車廂裡充斥着汽油與汗水混合的味道，長久沒有下雨的碎石子公路是不是揚起一股灰塵，從關不嚴實的車窗縫隙裡鑽了進來，但這些都影響不了我們對美好未來的憧憬，一個個揚着青春的小臉認真地聽着教務主任講解明天體檢的注意事項。

車到中途加水時，老師們也招呼我們下來活動活動，我突然在陪同的家長人群中發現了我們村書記的身影，一時心中不僅有些許失落感。

華燈初上時分，兩輛車安全抵達縣城的客運中心，陪同老師安排全體學生簡單吃過晚飯後就統一入住縣城楚天大賓館，并嚴厲告誡我們從晚上九點開始一直到明天體檢不準飲食，沒有特殊事情不得離開賓館。

第二天天邊剛泛魚肚白，縣城早市的嘈雜聲就響了起來，緊接着汽車的馬達聲、商販的叫賣聲等此起彼伏，接踵而至，被吵醒後的我一時睡意全無，隻得穿衣起床站在窗戶前，看着前後兩條并不算長但充滿人間煙火氣息的街道，不禁讓人有些神往。

上午八點四十分，我們集合後步行去縣人民醫院進行體檢。當即将走到醫院大門口時，我突然發現母親正站在醫院門口的台階上，手中提着一個帆布袋子，正在如潮的人群中努力尋找着我，我當時心頭一熱，兩行清淚奔流而下，簡單向帶隊老師說明情況後便向母親跑去。

母親看到我也是很高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兒啊，我們不知道家長可以來陪同體檢，昨天傍晚才聽村裡的人說起，我是搭鄉裡送煤的汽車到西陵鎮你二姑家，然後今天早上坐船上來的。”我望着她略顯淩亂的頭發，雙眼布滿了紅血絲，一時竟哽咽無語了，隻有我清楚她為了今天上午能夠出現在我面前吃了多少苦，央求搭乘送煤的汽車不知道要給别人說多少好話，從二姑家到船碼頭要走上一個多小時的山路，她要坐到頭班船，估計得早上四點鐘就要起來，想到這些我頓時為自己先前的失落感到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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