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薇離開南省那天去看過他,葉靖軒葬在自家墓園,葉家人恨不能把她活剮了,她勢必不能再出現。阮薇因此執意背着人找了地方另建,留一座空墓,把那枚戒指埋下去,為他立碑。
她站了大半日,最後不得不走。
到這一步,墓碑不過是個念想,寫什麼其實都不重要,但她不肯從簡,請了人,一筆一畫刻上去。
落款是未亡人:葉阮薇。
第一章浮生未歇
他聲音太好聽,一點一點順着她的呼吸聲往下說,讓她突然想起過去看到過的畫面,清晨的海岸線,遠方燈塔上唯一的一束光。
“嚴老師說你不接電話,不放心,非要我過來看看你。”隔壁超市的趙姐推開門往裡走,繞過一大盆發财樹,走到裡邊,探頭探腦四處找人,“你今天忙?”
阮薇正蹲在地上松土,脫了手套過去找手機,抱歉地沖門邊的人笑:“下午有人加急訂了盆栽,我趕着弄好,沒顧上。”
趙姐看她一個姑娘來回搬花土,直嚷着要讓自己店裡的男孩來幫忙,阮薇趕緊擺手說:“馬上就完了,不沉。”
趙姐也就靠在門邊看她,過了一會兒笑着說:“你家嚴老師人真好,溫柔不說吧,每天連午飯都給你做好,就怕你忘了吃,找不到你就擔心你的腿,老怕你又摔了……哎,和趙姐說說,是不是快結婚了?”
阮薇看手裡的蘭花,低下頭找噴壺,翻了一陣才接話:“沒有。”
“别逗了,我們店裡天天看着,你們不是都同居……沒别的意思,就是聽說你們都住一起的。”趙姐今天店裡也不忙,一進來就好奇,聊起來沒完。
阮薇拍拍手上的土回頭解釋:“嚴老師是我房東,真的,不是大家想的那樣……當時我剛到沐城,半個月就住不起酒店了,這邊大學校區多,租房子不容易,嚴老師當時剛好看到我的求租信息,算是緣分,他人好,幫了我大忙。”
趙姐覺得沒意思,讪讪地又問了兩句别的。阮薇正好站起來,慢慢搬花往外走,趙姐一邊過去幫忙一邊問:“挺好的姑娘,這腿……咳,我說話直,替你可惜,是小時候落下的嗎?”
阮薇停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的左腿,這麼多年她都習慣了,平常走路并沒覺得太明顯,原來外人看着還是不一樣。
她隻好無所謂地點頭:“差不多十歲的時候吧,出過意外,那時候條件不好,沒能好好治,就有點跛。”
趙姐趕緊說不顯眼,他們也是看久了才看出來的,隻怕她心裡不痛快。但阮薇似乎毫不在意,把客人要的盆栽都搬出去,又把趙姐勸走了。
阮薇忙完都過了下午兩點,總算喘一口氣,打電話等車來拉走。這一閑下來,人才覺得累,于是她隔着一層玻璃門,給自己泡了奶茶歇一歇。
這家花店很小,小到一開始擠在街上連個名字都沒有,後來她有了一點生意,找人去修了門臉出來,想來想去,就寫了個薇字在上邊。
她沒别的本事,腿又是這種情況,正常工作都找不到。她父親早年是給葉家老爺子看花園的,她從會走路開始就跟着父親種花種樹,總算有點記憶。
島上隻有沐城的氣候最舒服,這裡的春天陽光和煦,天氣遠不如她出生的地方那麼炎熱,這裡的四季分明,連花都養得好。如今她靠在這裡,一門之隔,外邊的街上人來人往,大多數都是附近的大學生,十八九歲,青春正當年。
這麼好的日子,求也求不來。
花店裡暗,光線照不進來,玻璃上便容易反光。阮薇盯着自己的輪廓,看着看着忽然想起過去。
那人十二歲就不老實,鬧着和人打架,打到挂了彩,小孩之間的事上不得台面,葉叔最後出人去把他帶回來,這才總算沒吃虧。但他不知道搶了什麼東西,死死握在手心裡,誰去也不給看,就到阮薇面前,非要給她。最後阮薇拿到手,才看見是個小小的薔薇吊墜。
那會兒都太小,不知道錢的概念。葉家三代單傳唯一的男孩,養出來的脾氣誰也奈何不了,他見到想要的東西二話不說就要給她搶回來。
那也是這樣的日子,求也求不來。
阮薇忽然背過身不敢再看,她背靠着一整座沐城的日光,下意識握住手腕。
有些事已經不能用遺忘來強求,她從始至終都明白,她是個早該去死的人,卻沒有資格。
一陣出神,她一擡眼,街對面的人已經和她的影子重疊在一起,在玻璃上一動不動。她連呼吸都放低,手心發涼,仿佛可悲的獵物,下一秒就要被咬斷脖子。
她撲到門邊看。
明明有人站在那裡看她,可等她拉開門,什麼也沒有。對街是間咖啡館,名字很特别,叫做“等待戈多”,招牌不大,外邊有一圈露天座椅,男男女女,誰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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