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瑞在樓上聽見了動靜,喊她:“阮薇?”
“沒事,東西掉了。”她猛地把門關上,癱坐在床邊,坐到覺得地闆涼,還是站不起來。
阮薇捂着臉倒抽氣,最後卻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都說人的自愈能力比想象中要好,過去的事過去的人,不再見不再想,什麼都能淡了。多少仇怨總會過去,人能活着,就自然有遺忘的天賦。
但阮薇不明白,為什麼她一個人過了這麼久,連葉靖軒說的每句話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那一晚她根本沒有睡,第二天等到嚴瑞去學校了,她才一個人走到花店。
趙姐正在收錢,看見阮薇走過去賬都不結了,滿臉是笑從隔壁探出頭來說:“好大一束花啊……阮薇!難怪你不肯接受嚴老師,原來外邊也有人追啊。”她擡眼看了看阮薇的小花店,更覺得有意思了,“真逗,對方不知道你開花店的啊?送花給你多沒意思啊!下次讓他送點别的!”
阮薇愣在當場,看着自己店門口放的一大束野薔薇,她整個人都像被凍住了一樣。
春暖花開的日子,紫色的花束顔色格外昭彰,明明滿街都是人,隻有她冷到渾身發抖。
她突然沖到隔壁的便利店,不顧還有人買東西結賬,她推開他們就去拉趙姐。趙姐還在掃條碼,被她吓到不知所措,一個勁兒問她:“怎麼了?”
阮薇把她拉到角落裡,店裡的人都看過來,但她顧不上,隻低聲問:“誰送的花?”
趙姐一臉迷茫地搖頭:“不知道啊,早上開店的時候就看見放在你門前了,沒見到人。”
阮薇的手狠狠掐着她,臉色蒼白地看過來,趙姐冷不丁被她吓着了,戰戰兢兢掰開她的手指,又不斷試探着問:“阮薇,你……你沒事吧?”
店裡的氣氛驟然安靜下來,路過的人都覺得奇怪,上下打量阮薇。她放開趙姐,轉身就往街上跑。
九點鐘的沐城,太陽還不大。她順着馬路一直向前走,車也不多。隻是人人都像見了鬼,她甚至都沒來得及放下包,包拖在地上,連頭發也黏在額頭上,她像魔怔了一樣四處看,每一個方向,每一條分岔路都不肯放過。
最後,阮薇自己都不知道走到了什麼地方,再擡頭的時候才發現周圍都不熟悉。她的左腿抽搐着疼,隻好踉跄着坐在馬路邊,周遭不斷有人過來問她需不需要幫忙,都被她的樣子吓走了。
這麼多人,可是沒有他。除了以為她是瘋子的路人,再也沒有其他人。
而這樣發瘋的日子,阮薇過了三年,薔薇開了那麼多季,連頭發都長得這麼長了。每一次她以為還有希望的時候,隻是她可悲的幻覺。
遠處有人圍過來,已經開始議論要不要報警:“這是瘋了吧?你看她胳膊,她手腕上的傷口!”
阮薇這才意識到這一路跌跌撞撞連創口貼都扯掉了,她擋住手腕,突然覺得自己可笑。
都說她瘋了,芳苑那件事之後,他們都怕她瘋。
真要能瘋就好了,瘋了她就隻記得自己愛他,瘋了她就可以活在過去,瘋了的話……她就真的能嫁給他了。
阮薇失魂落魄地爬起來,包裡的東西撒了一路,她彎腰去撿,腿又疼得厲害,這一下動作明顯了,讓人看着更可悲。
“八成是被甩了,她這樣……腿有毛病,哪個男人要啊,肯定要分手,她想不開了。唉……女人啊……不能太要強,老老實實也找個有缺陷的,彼此照顧不就完了嘛。”
阮薇再也坐不住,找回一點力氣獨自往回走。路人沒有熱鬧可看,漸漸散去。最終她走得遠了,拐過路口再也看不見。
路旁一直停着的車終于發動,緩緩跟着她。
嚴瑞一過中午就來花店了,當時阮薇正端着飯盒,把菜一口一口直愣愣地往嘴裡塞。桌子正對門口,他一進來就看見她這樣子,心都揪緊了,過來拍她的肩膀,輕聲問她:“阮薇?看着我,放松一點。”
阮薇還在吃飯,但眼神直直的不說話。嚴瑞意識到她不對勁,不斷喊她的名字,終于讓阮薇回過一點神,她手足無措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好久之後才整理一下頭發,松了口氣說:“我……我是不是又發作了?”
剛到沐城的時候,她每個星期必須去接受心理治療,芳苑的事讓她患上嚴重的抑郁症,發作起來很難集中精力,後來漸漸發展到有自殘傾向,同住一個屋檐之下,這些事她想瞞也瞞不過去。
到最後,反而是嚴瑞一點一點照顧她,讓她逐步走出來,不再依靠治療幹預。
三年了,每個人都說嚴瑞喜歡她,可阮薇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見到他那一年,他年長她許多,三十歲的男人,溫文爾雅。而她幾乎是個瘋子,表面無辜可憐,心裡卻藏着強大的負罪感,在夜裡甚至會拿着刀歇斯底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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