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生命中永未終結的夏,交頸而眠,日夜相對,為誰辛苦為誰甜。
總有那麼多時光一晃而過,讓人沒心沒肺地揮霍完,一想起來徒剩傷心。
阮薇的眼淚忽然就下來了,她扭過臉死死抱住摩爾不放手,無聲無息地哭。
葉靖軒也低下身,把他們都圈在懷裡。
他要但凡能對這個女人狠下心,早沒有今天這麼多麻煩。可阮薇就是他葉靖軒的死穴,碰不得,傷不得,愛不得,也恨不得。
他到今天都活該,他連她的眼淚都受不住,哪還有半點仇怨能清算。
他像過去一樣惡狠狠地威脅她:“不許哭!”
阮薇回身撲到他懷裡,他歎了口氣,拍着她的後背,連哄帶吓都沒用,仿佛摩爾的病一下就串聯起這麼多年的苦,完完全全刺激到了阮薇,讓她所有的軟弱再也掩飾不了。
外邊剛好來人,通知要送摩爾去寵物醫院,這不光是骨頭上的病,主要還是肺上的問題連帶而生的,最好不要耽誤時間。
方晟敲門進來,看見葉靖軒和阮薇這副樣子,一時也沒敢打擾。
葉靖軒松開她,阮薇堅持要陪摩爾一起去。方晟往外看看,提醒她:“薇姐,你現在自身難保,還是留在三哥身邊吧。”
葉靖軒止住了方晟的話,擺手示意他去安排人,全程護送阮薇出去。
葉靖軒自己沒有走,他看手下送他們上車才回來,又叫方晟:“去,多跟幾個人,市裡人多眼雜,誰敢給我出半點閃失,扒了他的皮!”
“是,三哥放心。”
葉靖軒剛往院子裡走了兩步,外邊就有人來請,隔着一道門往裡傳。
方晟過來告訴他:“還是會長,不過這次隻說請大堂主過去。”
葉靖軒毫不意外,直接用三個字解決掉外邊的人:“沒時間。”
到晚飯之前,會長那邊一共來了三撥人,每次都是一句話,請大堂主過去。
第三次,葉靖軒剛剛打完電話,聽下人說摩爾那邊做完手術沒事,阮薇一直陪着,在等它麻醉過去好抱回來,于是他這才有空出來,隻帶方晟一個人去見陳嶼。
敬蘭會是島上曆史最長的組織,因而一直是講究傳統的地方,原本是由陳家人一代一代往下經營,隻是到了過去老會長那一代,老會長無兒無女,隻有兩個親侄子,年紀小又特别不成器,就是陳峰和弟弟陳嶼。老會長臨終無奈,将敬蘭會傳給了養子,那個傳說中的男人華先生,也就因此注定了日後敬蘭會裡一番内鬥。
那幾年大家鬧來鬧去,最後華先生因為宿疾去得早,而陳峰也死在内鬥裡,華先生最後還是将敬蘭會還給陳家人,交給陳嶼。
說到底,誰都明白,陳嶼要不是姓陳,怎麼也輪不到他做會長。
如今會長所在的院子還是陳家幾代人一直住的地方,大而寬敞,門檻就更多了。這院子過去一直沒有名字,隻是門上有副敬蘭會創建人的題字。多少年過去,匾額的木頭都朽了,看不出原本上邊的字迹,可幾代陳家人都沒去動,反而得了趣,成了一道景緻,都叫這裡“朽院”。
葉靖軒一層一層往裡走,最終才到垂花門,有人攔下他說要進去問一聲,葉靖軒直接推開人就說:“不用。”
他帶着方晟往裡闖,而陳嶼當時正在側廳裡看合同,擡頭看見是他們,一句話也不說。
葉靖軒知道他成心拿架子,字裡行間都不讓:“會長想學華先生擺譜?學了半天隻學了排場,他的本事半點沒學到。”
陳嶼猛地把手上的東西拍在桌上,正對着他:“我讓你三分是看在過去葉叔的面子上。葉靖軒,你别太過分!”
他這一句話說完,左右立刻有人上來。方晟也直接上前一步,面無表情地擋在葉靖軒面前。
兩邊的氣氛一下就緊張起來,陳嶼打量他一眼說:“你膽子也夠大的,來我這裡就帶一個人。”
葉靖軒笑了,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漫不經心地往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直截了當地說:“那是因為你隻配我帶一個人。”
陳嶼一下就急了,劍拔弩張的時候葉靖軒還坐着不理他,他們這個地位上的人真要鬥,鬥得無非是誰先坐不住。
葉家這幾年不斷擴張,如今葉靖軒已經從南省入駐蘭坊,他既然敢這麼猖狂,手裡就握了嚣張的資本。
陳嶼心裡明白,硬生生把一肚子火壓回去,又厲聲讓自己的人都下去了。
葉靖軒斜靠着檀木椅,懶得和陳嶼廢話:“直接說吧,你叫我來就為了芯片的事,可它原本是我的東西,丢了也是我負責,不勞會長過問。”
陳嶼從桌子上找出一個文件夾,直接扔給他:“這就是那女人的過去,她接近你到底什麼目的……你比我清楚!敬蘭會在南省那麼多人,就算你豁得出去讓他們陪葬,我是會長,在我這兒也沒這個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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