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也還是這樣的毛病,自己的東西死活要收在身邊才安心。
她在房間裡悶着不出去,到夜裡就把它們放到枕頭邊上逼自己睡覺,一直到半夜都睡不着,翻來覆去全是混亂的念頭。
葉靖軒的臉,他額頭上那道傷疤……他身上煙草的味道,他抱着她的時候,她知道自己發瘋一樣地想要他……
父親臨死前和她說過的話,看着她的那雙眼睛。
所有的畫面全都重疊在一起,拼了命撕扯她,誰也不肯先放手。
阮薇控制不住,逼自己深呼吸,不停去揪手腕上那個橡皮環,東西彈在皮膚上火辣辣的,漸漸地平複下來,竟然真的好過許多。
四處都安靜,隻有窗外的風聲,她睡不着起來要關窗,卻突然聽見外邊客廳裡似乎有動靜。
這個時間嚴瑞早就睡了,何況她住在樓下,誰會三更半夜在外邊?
阮薇的神經一下繃緊了,她下意識貼近房間的門,順手在桌上摸索,但她過去有自殘傾向,這屋裡尖銳的東西都被收走了,她什麼也沒找到,反而沉下心來。
她早就想過這一天,真要有人闖進來,肯定也是為了報複她,隻要别連累嚴瑞,她就無所謂。
阮薇深深吸了口氣,一把将房門拉開,客廳裡黑洞洞的,她順着聲音往前走,卻發現廚房的燈開着。
嚴瑞怕把她吵醒,隻去了廚房,他動作都放輕,正打開冰箱。
他看見她出來笑了一下安慰她:“好了,不鬧了,你又沒吃飯,我下來給你做個三明治。”
阮薇說不出話,她愣在客廳裡,整座屋子上下漆黑一片,隻有他所在的地方有光。嚴瑞也穿着睡衣,同樣半夜都醒着。
想來想去,他還可以有無數種挖苦她的方式,但他最後三言兩語幫她找了台階下,站在這裡怕她餓,怕她睡不了覺。
就像所有鏡頭裡演過的那樣,暖黃色的光,幹淨而溫馨的廚房,她就站在這裡看,連嚴瑞的背影都靜止,一下把她腦子裡所有亂七八糟的念頭都壓下去,仿佛這世界上什麼都沒有,天亮之後誰愛誰恨都是别人的麻煩,她隻有坐下好好吃東西這一件事。
嚴瑞慢慢切開面包,一個人在那裡忙,他聽見身後遲遲沒動靜,回身看暗影裡的阮薇,問她:“怎麼了?把燈打開吧。”
她突然就不管不顧直沖嚴瑞走過去,從身後抱住他。
他手下的動作停了,分明覺得身後的人在微微發抖,她努力在忍什麼。他不說話,過了一會兒笑着拍她的手問:“做噩夢了?”
阮薇的聲音就在他背後,很輕地告訴他:“嚴瑞,我試過喜歡你,要是哪天我失憶了,像電視劇裡那樣……我肯定纏着你,死也不放手。”
但她靜靜靠了他一會兒,還是把手放開了。
阮薇抱住他的時候太安心,現世安穩,她可以依靠他,可是心裡安靜到一點波瀾也沒有,那個擁抱單純得像是一場彼此安慰。
而她隻是看葉靖軒一眼,整個人從頭到尾再也不是自己的。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好女人,她自私過動搖過,一直都以為葉靖軒不在了,甚至想,假如再過十年或者二十年,嚴瑞還在,而她苦熬不下去,就會像大家說的那樣嫁給他。
但是人生這場戲,不演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局,人不得不信命,什麼假如都沒有,葉靖軒終究沒有放過她。
嚴瑞從始至終都沒回頭,也沒再挽留什麼,他把三明治裝好,順着料理台遞給她,陪她慢慢吃。
夜裡兩人都累了,嚴瑞不想再說那些沒有意義的話。
他告訴她:“阮薇,愛不是借口,你要面對事實,你和他沒有未來。葉靖軒是敬蘭會的人,那是什麼地方你清楚。”他拿紙巾遞給她,看她低頭接了,又指她的嘴角讓她擦,慢慢地繼續和她說,“你家裡人的事都壓在心裡,你當年才二十歲,我知道你心裡苦,一個女孩子敢冒險去做線人,就是因為良心上過不去,如今呢?”
阮薇如鲠在喉,三明治裡加了蔬菜和香腸,味道清淡,可她就是咽不下去,她逼着自己全都吃掉,又去找水喝,嚴瑞看她泡了兩杯奶茶遞過來,順着杯子拉住她的手。
嚴瑞總說她太執着,其實他自己何嘗不是?
他第一次知道阮薇過去那些事的時候,僅僅是聽說。有人請他幫個忙,在沐城暫時給這個女孩一個落腳之地,那時候嚴瑞對她的過去不痛不癢,不過是舉手之勞,他剛剛帶完一屆畢業生,正是空閑的假期,本來想出國去散心,卻因為幫了這個忙而留下來。
就像他嚴謹的紀錄片看了太多,偶然換台看見一出和他毫無關系的悲劇,屏幕上相愛的人生離死别,連結局都能猜到,一個女人太執着的下場,無非就是不肯獨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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