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瑞盯着窗邊透出來的一線天空笑了,和她說:“這一刀我都挨了,總不能無緣無故擔罪名……幹脆坐實它。”
明明人都起不來,還有力氣逗她。
外邊有護士進來,要看嚴瑞的情況,阮薇坐在一邊,過了很久她都沒回答那句話。嚴瑞幾乎想要再說些别的,她卻突然看着他,輕輕點頭說:“好。”
夜裡阮薇留下陪夜,病房裡隻有一個沙發,她将就在那裡睡。嚴瑞想勸她先回去,但突然想起她一個人更不安全,于是也就算了。
天氣熱了,夜裡也不涼,阮薇沒那麼多講究,靠在沙發上半躺着,嚴瑞回頭看見她,一臉無可奈何,出聲提醒:“你好歹去把外衣放在手邊,後半夜總有件披着的東西。”
她“嗯”了一聲去拿衣服,想了想又跑過來看他,嚴瑞真是沒辦法,擡手摸摸她的臉,阮薇自己都笑了。
他說:“薇薇同學,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想照顧我?”
她問他傷口疼不疼,讓他快點休息别管她。嚴瑞隻好閉上眼,感覺到阮薇關了燈,又躺回沙發上。
這一下病房裡什麼都暗了,嚴瑞的傷口其實很疼,他睡不着,目光所及之處,剛好是月光下的牆壁,還有阮薇在黑暗中蜷縮起來的輪廓。
他想她是個命苦的人,甚至沒比他的學生大多少,别人青春年少無憂無慮的時候,阮薇卻一個人背着那麼多的謊言。
她其實并沒做錯什麼,隻是被時間和世事拖累成如今的模樣,連光也見不了。
他想着想着忽然喊她的名字,阮薇一下就坐起來,以為他有事。
嚴瑞擺手示意她不用開燈過來,隻想看看她,這樣羸弱、不堪一擊的女人,面對危險混亂的處境,卻從來不肯低頭。
于是他笑了,輕輕地在夜色裡說:“我知道,你忘不了葉靖軒,你答應我隻想讓我好過一點,但是這次我就卑鄙一回。”
他感覺到傷口一陣一陣地疼,閉上眼睛,聲音仿佛即将睡去:“我總算赢過葉靖軒這一刀,這就值了。”
阮薇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她躺在那裡看黑洞洞的天花闆,拿過手邊那件外套捂在自己臉上,拼命用力,她這三年别的本事沒學會,就知道了無數種忍眼淚的辦法,人到窒息的時候就沒有力氣再哭。
偏偏她在喘不過氣的一瞬間還是想起葉靖軒。
他那天發了瘋,把煙渡給她,阮薇嗆到整個人天旋地轉,第一次感受到什麼才是真正的心疼,愛和絕望都在一起,好像葉靖軒那一口氣連呼吸都給了她。
她今生能付出的感情已經半點不剩,她答應和嚴瑞好好在一起是為了讓他放心,也是為了救自己。葉靖軒不可能脫離敬蘭會,那是他的抱負,他已經在那條路上越陷越深,當年阮薇在芳苑就明白了,所以才逼他放手,沒想到陰差陽錯會有那麼慘烈的後果。
她和葉靖軒的野心今生不可能共存,所以她必須要把這一段回憶從自己的血肉裡剝除出去,哪怕明知這是連根拔起的苦,她也必須忍。
可惜……這所有的一切嚴瑞都明白,這才是她永遠還不清的債。
白天的時候醫生進病房例行檢查,阮薇抽空去對街買飯。她回來經過護士站,裡邊的人和她說又有人來探望,她們都笑嚴瑞人緣好,讓她盯緊一點。
阮薇以為是他的朋友,回到病房外卻發現是裴歡。
她驚訝地看着裴歡身後還跟了司機和随行,幫她拿着水果和很多禮物盒子。裴歡畢竟曾經是個公衆人物,在外都習慣戴墨鏡,她一看她回來就笑了,伸手摘掉眼鏡,身後立刻有人接過去。
裴歡拉住阮薇提醒她:“昨天是星期三啊,我去拿花,發現你連店都不開了,回去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嚴老師住院了。”
于是她讓人把那麼多東西都給阮薇,阮薇搖頭推她說:“這麼客氣幹什麼,進來說話吧,他應該醒了。”
裴歡非要讓人把東西都送到病房裡,過去她有空時常來店裡找阮薇,因此偶爾見過嚴瑞一兩次,不過是一面之緣。如今嚴瑞受傷,裴歡帶這麼多東西來探望,未免太隆重,弄得阮薇實在不敢收。
反而是嚴瑞看到裴歡來了一點也沒意外,他率先開口感謝,阮薇也就不好推拒了。
裴歡過去看看他,問了兩句情況放下心,又說:“嚴老師開車一定要小心,你看你一受傷,把阮薇吓得人又瘦了。”
他也笑了:“意外,還好我命大。”
阮薇在旁邊陪着聊了兩句,外邊忽然有護士進來,喊阮薇出去,要說一下這幾天陪床注意的事,她隻好拍了拍裴歡,示意她随便坐:“我一會兒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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