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潇什麼都不再問,側過臉背對着方晟,眼眶慢慢濕了,卻流不出淚,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為誰哭,為自己還是為葉靖軒,這都不重要了。
她以為自己樣樣都比阮薇強,可其實從一開始,她根本不在這出故事裡,她唯一能赢過阮薇的……隻有不擇手段的本事。
夏潇不再問,看着窗外,天一黑就什麼都望不穿,好在這一夜沐城天晴,雲層不重,還能看見星星。
她想起一句老話,總說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可惜真到放手的時候,他們誰也不想有遺憾,通通舍不得。
夏潇坐了一會兒,有些自嘲地說:“放心,阮薇不會再回來了,可以勸三哥好好做手術了。”
方晟當時跟着她,就派人等在樓梯上,他擔心夏潇再做什麼出格的事,可夏潇說将心比心,女人的問題必須女人才能解決,她有辦法能勸阮薇離開醫院,所以他們才放她去。
他并不知道夏潇到底說了什麼,不過三言兩語,阮薇等了一天一夜,最後竟然真的走了。
如今一切都安靜下來,方晟問她,夏潇隻是笑,不肯回答。
她已經把臉上都抹幹淨,轉過頭來,還是雜志上那朵甜美到讓人嫉妒的花。
她忽然起身,眼角還微微發紅,卻和他說:“方晟,我想出去一趟。”
他擡手看了眼時間,夜深了,已經過了十一點,不能放她一個人亂跑,他和她說:“我叫人陪你一起。”
“你跟我去吧。”她知道他必須守着葉靖軒,又補了一句:“三哥睡了,你隻離開一會兒,這裡這麼多人,不會有事。”
夏潇沒有讓方晟開車,說她認識路,要去一個地方買點東西吃,離這裡不遠。
她很堅持,方晟知道這一天大家都擔驚受怕,散一散心也好,所以他沒再多問,陪她一起走。
康聖恩醫院的選址很僻靜,這裡不算城區的繁華地段,晚上一過十點,街道上就異常安靜,兩側隻有零星小店還開着,到最後,一條人行道從頭到尾隻有他們兩人。
天暗了,連影子都沒有。
方晟習慣于沉默和被人忽略,這或許才是他存在的價值,所以他在任何冷淡的環境也不覺得尴尬,可是夏潇走着走着很快覺得沒意思了。
她領先一步,轉過身問他:“你餓不餓?我看你也守了這麼久,晚飯都沒吃。”
方晟看她一眼沒出聲,夏潇擋在他面前,他繞開往旁邊走,她繼續挪過來。最後方晟沒辦法,站住了回答她:“餓了,行了吧?”
她滿意地笑了,繼續往前走,引着他左拐右拐進了更狹窄的小街,得意揚揚地往前指,和他說:“我請你去吃蛋糕。”
方晟明顯要說他不想吃什麼蛋糕,但夏潇岔開話題,忽然又問他:“你……一直這樣嗎?以前呢?你們在南省的時候。”
“什麼意思?”
“不說話,不表态,沒有生活,沒有喜好,無欲無求……”夏潇伸手一樣一樣地數,看了他一眼說,“人不能這樣活着。”
方晟停下腳步,看看周圍越走越奇怪的路,說:“你出來就想和我說這些?我沒時間和你閑扯。”
他說完果斷轉身往回走,一點都沒猶豫,夏潇急了,伸手拉住他:“方晟!”
方晟沒有動也沒掙開,過了好一會兒才覺得這姿勢别扭,于是連表情都沒變,和她說:“三哥還在住院,我不能離開太久。”
夏潇不松手,拖着他往前走,走了很遠方晟開始想要甩開她,她不肯放,頭也不回扔出一句:“這麼晚了我害怕,必須帶着你,不然你一會兒跑了,我一個人怎麼辦?”
她不過就是随口胡扯出來的理由,說完覺得不對勁,一回頭發現方晟竟然在笑。
她這才覺得自己的借口真幼稚,放開他說:“算了。”
方晟突然走快了一點,就在她身側,兩個人并肩的距離。
夏潇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會表達什麼,充其量隻有這樣一個動作,讓她視線裡能一直看見他。
但就是這樣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她忽然覺得這些日子也不算太糟,說:“方晟,你其實是個很容易心軟的人。”
這句話說完兩人都沉默了,她選的這條路很暗,路燈壞了一半,幽幽暗暗,兩側都是居民區。
方晟一直在想夏潇說的這句話。
他從懂事起就在葉家了,也從懂事起就知道他這輩子不能為自己而活,所以他從來沒覺得有什麼不好,他從小唯一的價值觀就是犧牲,所以什麼都不抗争。
他已經在這條路上走了這麼多年,聽過很多話,好的壞的殘忍的,但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心軟。
方晟再也沒開口,就剩下夏潇一個人自言自語,很多時候都這樣,她說着說着也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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