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後,究竟發生了什麼變故讓他最終選擇進敬蘭會,裴歡反複問,華紹亭卻不肯說:“太多年了,都忘了。”
兩人聊起來毫無睡意,裴歡準備下樓泡茶,老林卻先上來,說笙笙學前班的老師打電話來了,一定讓家長過去接一下。
裴歡生怕女兒出什麼事,趕緊打電話回去問,幸好沒什麼,隻是小姑娘在書法課上把墨灑了一身,老師讓家裡人帶件衣服拿去換。
裴歡看了一眼華紹亭,先答應下來挂了電話。他正好去走廊裡看黑子,老林前幾天才找人收拾過,在二層靠牆的位置布置了幾道樹藤和盆景,引出水,正好可以放黑子出來活動。
她匆匆往樓下走,華紹亭隔着樓梯欄杆問她:“怎麼弄的?”
“小孩玩而已。”
裴歡太清楚他寵孩子的毛病,雖然老師在電話裡說得委婉,但她也聽出來了,肯定有打鬧,才讓家長去。
“我和你一起。”
“不至于。”裴歡趕緊攔他,他慣孩子不像樣,再小的事也都能鬧大,“你放心,沒人敢動你女兒。”
裴歡很快把小姑娘接回來了,果然不是什麼大事,隻是小孩子為了誰能坐在靠窗的位置争執起來而已。
如今笙笙性格開朗多了,果真遺傳了他們兩人的脾氣,骨子裡也倔。小姑娘到得早,自己選了位置,坐在窗邊好好的,結果有人非要和她換,她沒覺得自己錯,認真到底,最後争起來,兩邊都灑了一身墨汁。
回家路上,裴歡看她還是覺得不公平,低着頭也不說話。裴歡忽然就想起剛才華紹亭還說過,自己小時候也是這樣,氣鼓鼓的小模樣。
裴歡什麼硬話也說不出,問她晚上想吃什麼。笙笙的眼睛像爸爸,安安靜靜地盯着裴歡,忽然抱住她的脖子問:“我錯了嗎?”
“沒有,但是笙笙以後就會明白,這些小事無關緊要,沒必要和别人生氣。”
笙笙眨眨眼睛,那口氣當真和那人一模一樣:“爸爸說了,除非我讓,否則誰也不能搶。”
典型的華氏原則,裴歡沒辦法了,捏她小臉:“他就不教你點好。”
雲層漸漸散了,陽光再度透出來,不曬也不冷,天氣剛好。笙笙做過手術,平時體育活動也不能參加,今天溫度合适,裴歡就在小區門口和她先下車,陪着孩子散步活動活動,一起走回去。
笙笙一路向前蹦,裴歡拉着她的手,怕她玩過頭。兩人走着走着,笙笙忽然仰臉說:“老師教加減法,讓我們算媽媽的年紀。”她外邊披了一件薄荷色的小風衣,張開手臂一跳一跳像隻小兔子,“原來我媽媽最年輕啊。”
裴歡看她有點喘,拉住她不許她再跑了,故意吓唬她說:“年輕也是媽媽,不聽我的話找誰哭也沒用。”
笙笙乖乖向前走,偷着笑,過了一會兒,她晃晃裴歡的手,小聲說了一句:“我找爸爸哭,媽媽就沒辦法了。”
裴歡哭笑不得,眼看小姑娘背着書包踩到花壇邊上,窄窄一條磚路,她過去扶住她的手,兩個人一起向前走。
風裡已經有了涼意,住宅區裡的環境很不錯,綠化也好,道路兩邊都是大片的常綠灌木,這一季趕上栽了灑金榕,滿滿鋪了幾百米。
裴歡不經意看向笙笙的側臉,她還這麼小,但已經努力學着懂事,努力理解大人過去的糾葛,努力原諒父母最初迫不得已的狠心。
裴歡突然一陣感慨,想起自己當年在醫院千辛萬苦保下孩子,一整夜獨自抱着笙笙無法入睡,她以為自己不能把她留在身邊養大。那時裴歡才二十歲,都不知道未來的路要怎麼走。連護工都來勸她,年少輕狂做的決定日後必定後悔,可她即使心灰意冷,明知要賠上一輩子,還是不肯回頭。
她想她過去做過那麼多錯事,而對于華紹亭,她慶幸自己從始至終都沒錯。因為人生最後悔的事,莫過于活得不勇敢。
裴歡停下了,笙笙被她拉住,回頭沖她揮手。裴歡沒反應,笙笙以為她還在為自己擔心,于是小大人似的站直了,認真和她保證:“我以後不和小朋友生氣了。”
裴歡回過神,搖頭笑了。孩子高高站在花壇上,有華紹亭的輪廓,有裴歡的任性,她握緊女兒的手,整顆心都柔軟下來。
血緣傳承是人世間最親密的關系,奪不走,割不斷。今生今世,他們兩個人不論好壞,通通有延續。
裴歡扶着笙笙跳下來,一轉身,路的盡頭有人迎面繞出來。
那人多年養成了習慣,出門絕不和人握手,眼下天氣還不至于凍人,他也戴了黑色的手套,繞着長長一串沉香珠。
小路蜿蜒,綠化帶的走勢兜兜轉轉,人也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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