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薛雯點完了炮,就施施然走了——反正有薛昌煜在,不愁沒有人“主持公道”。
果然,沈三郎最後是讓人架着回去的。
薛雯呢,雖也被薛昌輝鬧着喝了幾杯,但至多不過是微醺,瑞金扶着她往回走,她卻揮開了,想了想,攏住披帛道:“走走吧。”
平日裡最能鬧騰的瑞金沒敢在這時候瞎打岔抖機靈,讷讷答了聲“是”,忙指了個小太監回去取薄鬥篷來。
薛雯也沒管她在後頭忙叨些什麼,随意挑了個方向慢悠悠踱了過去。
瑞金有心想要開解情緒低落的公主,抓耳撓腮地為難了半天,十分精準地挑中了一個很差的話題,道:“公主您瞧,今兒的月亮倒好呢。”
······
提什麼不好提月亮?你家殿下的月亮就要落入人懷了!
薛雯哭笑不得地瞪了她一眼,又走了兩步,還是忍不住往天上看去。
月亮是很好。
夜深了,夜風拂面微冷,但那幾杯酒卻烘得她暖洋洋,寂靜中,偶爾傳來兩聲不知名的鳥叫蟲鳴。
薛雯閉上眼睛長出了一口氣,無奈的笑了笑——月亮是很好啊···很好很好。
她們走的大路,不難找,沒一會兒東橋就拿着衣服追上來了,不顧薛雯嘴上反對,細心地替她系好了鬥篷,才笑着道:“公主今天累壞了吧,怎麼還要走一走?”
薛雯見她沒事人一樣閉口不提,不由無奈輕歎一聲,苦笑道:“姑姑有什麼勸我的良言,不妨就拿出來吧,我也是心裡憋悶,才想着散一散的。”
旁邊的瑞金這會子有了主心骨了,也不再一副丢了魂的樣子,呵呵傻笑看起熱鬧來。
東橋頗為溫和地笑了笑,扶着薛雯的手臂,道:“那公主不妨先告訴奴婢,您是怎麼看這件事的?”
薛雯不是個矯情的性子,低頭默了默,便道:“還能怎麼看?沒見識的時候總有千好萬好,如今見過了溫柔似水,自然就看我百般不順眼了···我隻恨縱然有千萬個不是,從小長起來的情份不是假的。即便隻是論個兄妹,我這個表妹雖說拐的彎兒多些,那董依依也沒比我好多少吧?何至于這樣對我?”
叫一聲“姑姑”,東橋私心裡是真的默默把薛雯當作晚輩疼愛的,見她淚光閃閃的,心疼地忙連着鬥篷将她半摟進懷裡,拍了拍,安慰道:“公主快别這麼說!哪裡就看您百般不順眼了?您想——畢竟是險些鬧出傷亡來,沈公子一時急氣也是有的,何況更又是事出有因,看見了您拿箭對着人不是?若非情有可原,聖上也不會罰得這麼輕了,是吧?”
本來還忍着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還沒釋懷沈三郎,如今又添上了個父皇······
薛雯聽她這話氣得跺腳,惡狠狠揉了揉眼睛,帶着哭腔委屈道:“有什麼不會?他難道就是真心疼愛我的?不過是看在沈家的面上不敢重罰罷了,姑姑也把人想的太好了!曆數前朝,不是沒有造反謀逆的公主,如今頂着我在風口浪尖,将來新帝如何容我?再說哪還等到新帝,我若不籌謀,幾時栽了也不知道的,他何曾替我想過退路?又何至于為我責罰沈三郎呢?”
這話哪裡是能說的,吓得東橋忙去掩她的口,瑞金也急切地不住勸她輕聲,卻仍擋不住薛雯的一番竹筒倒豆子不吐不快,又掙開了猶自不解氣道:“一個個不把我的命當命!他事出有因?是,我算他事出有因,那怎麼不想想箭偏一分我當如何?!”
瑞金今兒也是撞了邪了,屢屢犯錯,縮了半天不說話這會兒又冒頭道:“公主這就太冤枉了沈公子了···奴婢鬥膽說句公道話,那年打馬球的時候出了意外,還不是沈公子舍命救您?為了救人還遭烈馬一蹄子踩在了大腿了,養了多久才好的?這也叫不拿您的命當命?何況又本有百步穿楊的箭術,自然是有分寸的。”
這情緒發洩出來了便一時收不住,薛雯哭得抽抽嗒嗒,豎起食指來惡狠狠戳在瑞金腦門上,怒道:“這才叫人心易變!當日是當日,如今是如今!”
東橋也是無奈,連忙把瑞金這個添亂的撥拉到一邊兒,繼續自行勸道:“那敢問公主,您舉弓對着董小姐,箭偏一分她當如何?董小姐聽到聲響胡亂動作又當如何呢?”
薛雯不帶卡殼的,十分理智氣壯地脖子一梗道:“這點兒準頭我還是有的,獐子射不射得中咱不敢誇口,但絕不會射到人!何況,距離其實也沒多遠,所謂‘矢如流星’說的是速度,她就算是聽到了響動有所反應,也是沒有時間亂動的。”
理直氣壯也是有依仗的,并未胡攪蠻纏,說完頂着東橋意有所指的眼神,又道:“這事,比不了······董依依于我,和我于沈元麒能一樣嗎?他就是有十足的把握,也當珍重我才是,本宮非是不講道理,實在是不曾冤屈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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