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昌韫夾在發妻和愛妾之間正兩頭為難着呢,日常雖也疼愛徐妙言,此時卻如一下找到了出氣筒一般,立起眉毛吼道:“你又忙什麼?!都是你每日價鬧三鬧四的,沒個正形兒!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不消停?這裡不用你了,且去!”
張妍剛剛都已經覺得眼前發黑兩耳嗡鳴,眼瞅着就要撒手人寰了,此時被一氣,竟反而從心底裡生出一股勁兒來,眼也不花了,說話都被剛才清楚有力了起來,道:“王爺好沒道理,她何嘗鬧過什麼了?要不是她這段時日以來看顧侍奉,我還要死得更快些呢——倒是卓氏,不知鬧下了什麼,讓王爺一心隻向着她,卻拿妙言填話?”
薛昌韫把心一橫,到這時也忘了愛妾的千叮咛萬囑咐的不讓提了,連忙實言以告,道:“阿妍,不是這樣的,請聽我一言···青茗她,心疼昭兒年幼失恃,發狠心飲了湯藥,絕了···子嗣,一怕阿妍你不安心,二怕将來自己會變心,這才斬斷了後路。又擔憂你于心不安,百般不許我告訴你,你說······”
——他把這話抛給張妍,意思是你說說,若不選她,我于心何忍,别說我了,你又于心何忍呢。
卓青茗除了一開始攔了一攔,後來薛昌韫執意要說,她也就沒再阻撓,此時低低地抽泣着,垂着頭也不說話,其實低頭間藏住了臉上一閃而過的心虛,心裡着實是有些慌亂。
——其實······這件事根本就是卓氏對薛昌韫撒下的一個彌天大謊罷了。
她的确是此生難有子嗣,但并不是她為了這次的事情,為了剛剛薛昌韫所複述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服用了湯藥,而是她小時候家中長兄貪玩,害她十三歲那年失足掉進了冰冷的河水裡,僥幸撿了條命回來,卻是大大損傷了身體。
當初卓青茗被指為了四皇子側妃,實則不過是平帝無數次相似的手段中的,又一次所謂的平衡之術罷了,卓青茗代表的是卓家,是廣西總兵,盤根錯節的兩廣勢力,而從來不是她本人。
皇命都下了,選秀不過是走了個過場,宮人根本沒有按照嚴苛的流程好好查驗閱看,卓家也為了自家的利益有意遮掩,故而卓青茗這一身體狀況竟是個天知地知卓家自己知,除此之外無人知曉的秘密了······
所以,她對于張妍的這個懷相不好的孩子,一開始就是勢在必得的。十個月以來,也是上蹿下跳想了許多的辦法,怎奈何張妍防備她如防賊一般,她還什麼都沒做呢,就引得張妍屢番打壓,更别提做什麼手腳了。
幾日前,她又偏偏得罪了那刁鑽的明安二公主,就更是雪上加霜、希望渺茫了。
那日薛雯走後,卓氏過了片刻自己冷靜了下來,頓時悔得腸子都青了!萬般無奈之下,這才利用了這個秘密走了一步險棋,本想着隻瞞過薛昌韫就行,如今···隻能盼望着張妍不會臨死前還有餘力記得安排人查驗了······
好在,本就鬧了這麼半天了,張妍又是在病中,一時并沒有心力想太多,甚至,還真把薛昌韫的那一番話聽進去了,心緒複雜地打量着垂頭不語的卓青茗,搖擺不定起來。
——就連那徐妙言也大受震動,反省琢磨之下,自問是做不到卓氏這個地步的,也因此而起了退讓之心······
眼瞅着局勢逆轉,卓青茗即将成事,就在此時,有人很突兀地,于屏風外求見。
張妍聽着聲音耳熟,便傳了進來——果然是個熟人,乃是薛雯身邊得用的那個女官,名叫瑞銀的。
她手裡拎着一個漆盒,跟眼瞎一樣忽視了跪在地下的卓氏和張氏,不顧屋内凝澀詭異的氣氛,自顧自地沖面色難看的薛昌韫行了個禮,淡定含笑對張妍道:“王妃娘娘,我們公主遣奴婢來給娘娘送點心,說您這會子正是體虛,若要與幾位主子說話,您好歹用一些,墊墊肚子。”
張妍大感莫名其妙,甚至都覺得荒唐,面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幹巴巴道:“蓁娘有心了,有勞姑娘,你放下吧,我這會子吃不下。”
那瑞銀絲毫不懂得看人臉色,木頭似的仍杵在原地,笑呵呵地道:“王妃,您還是用一些吧。”
張妍心裡頭正亂着呢,剛想闆下臉來罵她沒名堂,瑞銀就又一次強調道:“這是公主特意吩咐人為王妃您做的點心呢,芯兒是軟的——公主說了,‘芯軟總比芯硬好’。”
這話說的太過奇怪了,再加上瑞銀的語氣,張妍心裡頭不由泛起了狐疑,連忙親自接過了食盒,打開伸頭一看——裡頭哪有什麼點心,分明是空空如也!
自然,點心便不過隻是托辭了,張妍冷靜了下來,再仔細思索瑞銀的這句話,頓時心頭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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