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雯心想我才懶得瞧,是走是留随便,沈泰安鬧得笑話也夠多的了,不差這一回。
正說着話呢,光祿寺少卿張悅求見。
——沈堯當然知道張悅是誰,張悅也早聞沈堯大名,兩人客氣見禮,望着對方的眼神中都有幾分若有所思。
薛雯呢,她的确是素來心思不怎麼在這些事上頭,可她又不是傻子,見二人僵持,她竟有些臉熱,清了清嗓子,态度較之前更加冷淡客氣地道:“張大人何事?”
張子初還是那副清清淡淡的樣子,神色未變,道骨仙風地施了一禮道:“公主上回說的這本書,臣托故交找到了,怕公主急着要用,便送了來。”
沈堯低着頭沒說話,一副恪守臣子本分不敢過問的樣子,薛雯卻越發焦躁起來,不知是不是藥性發作的緣故,扇子快搖出花來了,示意瑞銀接了過來,含笑道:“有勞張大人,其實并不急着用的,我也隻是随口一提,倒是讓你費心了。”
張子初欠身稱“不敢”,又問了和沈堯一樣的問題,露出些許疑惑的神情,道:“才隻初春,公主怎麼都用起扇子來了?微臣冒昧。”
薛雯和熙笑了笑,道:“無妨。是近來服藥的緣故,有些畏熱。”
張子初了然,又點到為止地勸道:“既然如此,公主若是能忍耐,還是不用扇子為好,若實在躁郁,可以出去走一走,散一散。”
人家說這話是好心,薛雯聞言還不及答,沈堯卻突兀開口道:“張大人還懂醫術?”
張子初連忙沖他行禮,道:“沈将軍,區區不敢稱‘懂’字,山間生活多有不便,又不與外互通,難免自病自醫,胡亂試多了便多少有了經驗,故而略通一二。”
這兩個人湊到一處光行禮就要花去半天,沈堯站起身來又是一禮,假裝沒看見張子初背對着的薛雯沖他翻眼睛,驚喜地道:“本是山中仙,怎在凡塵遊,不愧是系出名山,師承高門,如今寥寥數語,真是另我等凡客羨慕啊!”
張子初露出惶恐神色,複行一禮,認真道:“哪裡哪裡,将軍太擡舉區區了,将軍戍守西南,保家衛國,将軍若說自己是凡客,那麼區區便不過是俗世間一閑散廢人罷了。”
兩個人豈敢豈敢、哪裡哪裡,薛雯在一旁聽得實在煩躁,眉梢一動,一旁侍立的最最貼心的瑞銀立刻便知機,連忙上前沖那沒完沒了起來的兩人一蹲身,壓低了聲音道:“公主歇下了,二位大人請。”
二人回頭一口,見薛雯以手支額,果然已經閉上了眼睛,連忙三緘其口,卻步退了出去。
等徹底沒了動靜,薛雯這才睜開眼睛,瑞銀上前勸道:“公主,不如聽張大人的,出去散一散吧,安司藥也說了盡量不要用扇呢。”
薛雯正巧心煩,點了點頭,命人仍然居住在昭陽宮的把固安長公主——也即倩太嫔所出的六皇妹薛雪也請了過來,帶齊宮人,一同去禦花園散步。
一行人路過緊挨着的,先帝劉婕妤所居的景陽宮時,固安有些好奇地探頭想往裡看,薛雯索性讓人打開了宮門,領着妹妹進去逛了逛。
固安小尾巴一樣跟在薛雯的後面,好奇地打量着略顯蕭索的景陽宮,道:“皇姐,我聽說劉婕妤死在了廢帝之亂裡了,是嗎?”
——真正的劉婕妤早已經脫離了宮廷,如今是錦衣衛三品同知王贲元的妻子,老話說“越咒越長壽”,薛雯沒什麼心理芥蒂地點了點頭,歎了聲“是啊,可惜了。”
薛雪有些好奇,嘀咕道:“怎麼還會死人呢?這劉婕妤也真是夠倒黴的。”
薛昌韫離京後,薛雯其實在宮裡秘密地傳召過劉意,問她過得怎麼樣,她快活得鳥兒一樣,叫她說起來樣樣都是好的,宮外頭的水都比宮裡的甜。
還說王贲元前些日子陪她回了一趟浙江家中,如今父母已經知道了她的近況了,好歹能令雙親不因她假死的消息繼續傷心。
薛雯責怪她自作主張,劉意就笑,膩着她道:“公主,我們夫妻兩個的事,和我假死的事,您知道、皇上知道、徐賢妃知道,八成太後娘娘也知道,那麼,它還算是秘密嗎?您信不信,我現在大搖大擺地出去在這宮裡走上一圈,保管所有的人都會一瞬間變成瞎子,隻當我是個鬼魂,看不見我呢。”
薛雯知道她說的是實情,就笑了笑,沒非逮着她私自回家的這件事啰嗦了。
如今聽薛雪又再提起,薛雯不由得回想起了與劉意之間的點點滴滴,都說人生難得一知己,其實不敢奢望知己,人生在世,就算隻是一個處得來的酒肉朋友,也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劉意就是薛雯難得的酒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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