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雯聞言一時默默,人與人不同,她心裡隻是想着,這恐怕就是薛昌韫倚重那“裝神弄鬼”的欽天監馬祖昌的緣由,總之是連半點共鳴也無。
她一路走來,逆人也逆天,從不認命,方有如今,因而隻能幹巴巴地道:“皇兄所言···甚是——人有敬畏,總歸是好事。”
薛昌韫笑得更開懷了,哄着她道:“妹妹不用再安慰朕了,不過,有敬畏當然是好事,弱者,隻會怯懦什麼都不敢打破,或盲目地試圖挑戰世間一切規則,而隻有強者,才會有所敬畏,亦勇往直前。”
薛雯表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點頭稱“是”——薛昌韫無心之言,倒是把二人的親爹,已經歸了西天的平帝給罵了進去。
盲目地試圖挑戰世間一切規則,說到底,不正是因為心中膽怯沒有底的緣由嗎?對于自己能做到什麼沒有自信,才會對自己不能做到什麼沒有估算,一通亂拳,也不過是螳臂當車。
——薛昌韫自然是無知無覺的了,續接前言道:“所以說,朕承繼天命為聖主,哪有那麼容易命喪于一個小小的感染瘴氣呢?是這麼個‘自有天注定’法,皇妹無需憂懷,隻是——”
他話鋒一轉,冷笑道:“有此遭遇,此番皆因符久無端挑釁而起——朕初登皇位,朝内局勢不穩,這才不得已與其和談,将此事草草了之,但他如此直進冒犯,此仇不報非丈夫,朕有生之年,必滅他西戎,以報今日仇。”
薛雯點了點頭,也以為應當,天朝上國,連一個小小的西戎都能踩着當成自己的功績和榮光,豈非可笑乎?
她又道:“隻是,這與符香何幹?我聽說那符香在西戎并沒有什麼地位,與符久兄妹之間也沒有什麼感情,昨日是她跳脫不知禮,故而口頭上給了她個教訓,又搞出了個‘永和郡主’來,但她到底也是藩國公主出身,降于重臣,難免不妥,太過低嫁又仿若折辱······”
言下之意,是薛昌韫明明自己收下這個大麻煩最合适,随便封個嫔位養起來,一勞永逸,便是願意寵一寵也無妨的。
薛昌韫卻表情抗拒,笑着道:“正因她是個小小女子,才不好···說到底,朕與那符氏并無仇怨,又怎麼能作出胸懷滅其家國的志願,而去納她幸她的事情呢?”
第101章送風好罷,他薛昌韫是有君子之懷……
好罷,他薛昌韫是有君子之懷的人——薛雯可沒有。
聽了薛昌韫的話明白了他的态度,眼珠子一轉,道:“既然如此,臣妹倒是有一個好人選呢。”
——她這自稱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薛昌韫疑心她每回看似乖巧自稱“臣妹”的時候,必是憋着要使壞呢······所以一聽她這話音兒,就不由得有些警惕地道:“哦?兩國都在休養生息之際,當下實在是不宜起沖突,皇妹,可不要做得太過,西戎的使節還在呢。”
薛雯嫌他啰嗦,眼睛一翻,不耐道:“理當如此,難道連這個都不知道了嗎?”
薛昌韫無奈笑着擡了擡手,示意她别貧了,趕緊說一說她的高見,薛雯不答先問,道:“皇兄可還記得,方才所說的擡舉彭城伯府一事?”
薛昌韫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才說過的話怎麼會忘,點了點頭:“當然記得。”
薛雯便道:“一擡,還要一壓——把永和郡主嫁給張子初,再讓他做英國公世子,做未來的英國公。英國公已經老邁啊,皇兄。”
宗室,其實最不足為慮——他們早已被一代又一代的壓制磨沒了膽子,最是一群見風使舵的牆頭草,有好處沖得比誰都快,見勢不妙,便立刻做猢狲撒。
而剩下的,足以為慮的世家大族裡,腰杆最硬的自然是開國元勳們——南都有輔國公,江淮有曹國公,略陽的季郡王,盛京則有英國公。
也就是說英國公府,實際就是那執牛耳者。
隻要削弱了英國公,再隆恩之下擡舉新貴,一擡一壓,雷霆雨露,正是帝王手段,何愁皇權不穩呢?
薛昌韫卻無奈歎了一口氣,詢問道:“怎麼,那張子初是如何得罪了皇妹了?”
薛雯被戳穿了卻并不窘迫尴尬,氣定神閑地高深一笑,道:“豈敢,皇兄言重了,張大人如今也是朝廷命管,豈有為私怨以國事伺機報複的?何況也談不上得罪,我隻不過是···助張先生求仁得仁罷了。”
不管這二人有什麼“恩怨”,她這一個主意的确是絕妙的,正也應在了薛昌韫的心坎上,讓他一聽到就無法拒絕,故而心甘情願當她手裡的刀,立刻就把此事布置了下去。
兩門親事且還緊挨着,八月,曹氏嫁入胡府,張子初雙喜臨門,一封世子,二娶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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