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汀蘭此時,卻被生生地拉入到了肮髒的塵世裡,而自己則變成了這個塵世裡最漆黑的核心。
無論是哪個部分,都讓薛知景很難受。
緩緩地将自己的手從汀蘭的手裡抽出來,又去取了水壺,倒了一杯水給汀蘭,“再喝點熱水吧,你的手還是這麼冷。”
汀蘭有些不确定薛知景是否聽懂了她的意思,她來之前媽媽跟她說,吳國公說了,薛知景對她很有興趣。
說起來她是頭牌,但其實她的所有一切都系在别人的手裡。
從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媽媽深谙這個道理,所以她們做妓子這一行的,可以表演、可以陪酒、可以陪笑,但更多的,便敬而遠之了。
隻有沒有才藝,沒有青春,沒有未來的妓子才會去做陪睡的娼。
通過這樣的方式,她們才不斷地吸引着那些附庸風雅的男子前仆後繼地為她們寫詩,為她們消費,為她們瘋狂,最後以愛的名義将她們娶回家。
可是世事并不是那麼如人意,他們麗春院不是有朝廷保護的官妓,他們這樣的私妓在揚州城受到各方勢力的影響,很多時候不得不做妥協。
今天,若她不來薛知景的房裡,明天她就隻能去吳國公那裡了,什麼頭牌,一瞬間便能跌落到谷底,再也沒有可以奉上神壇的價值。
“汀蘭姑娘,夜深了,你該回房了。”
一句話出來,汀蘭頓時就急了,一把抓起薛知景的手要往自己的胸上放,吓得薛知景眼珠子都快瞪圓了,兩人的手就在半空中僵持着。
“薛姑姑,你不喜歡汀蘭嗎?汀蘭從未伺候過别人,可能會有些笨拙,但出來前媽媽認真地教過我,女子之間的歡好方式。”說到最後,年輕的女孩子聲音越來越小,臉徹底地紅了。
薛知景的呼吸略有些變化,趁機趕緊将手從對方的手裡給拿了出來,尴尬地去倒了杯水來喝。
終于讓情緒平靜了些,她才緩緩地說道,“汀蘭姑娘,我薛知景并非好色之徒。”
汀蘭的臉刷地一下就白了,眼睛裡頓時霧霭彌漫,她緊緊地咬着自己的下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又何嘗不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
若不是這個無能為力的人生将她逼迫到這個份上,她如何能做到這樣。
薛知景緩緩地說道,“我欣賞你的表演,喜歡你的音樂,我願意和你成為朋友,若你有什麼難處,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幫你。”
随着薛知景的話音落下,汀蘭的臉色也慢慢地恢複了血色,心裡的感動開始多過于尴尬、羞怯與不甘,她幹幹地說道,“對不起,薛姑姑,冒犯你了。”
薛知景終于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這汀蘭若是再動手動腳一會兒的話,其實薛知景也不敢保證自己把持得住。
可是薛知景是一個責任大過天的人,就算是前世在那個崇尚私人生活自由的國度裡,她也不會輕易地與人發生關系。此時對于汀蘭,她并沒有想要承擔起對方責任的意思,所以并不适合。
更何況薛知景還是一個極自律的人,她并不想在現在這個年紀開發自己的x生活。
“薛姑姑,若是可以的話,今晚讓我留在你的房間裡吧。我若是半途離開了,明天我就得去吳國公的府裡了。”
最終,汀蘭有了這麼一個想法,薛知景如此體貼,她相信對方會同意。
薛知景一怔,還是點了點頭。
她取了自己的衣服來讓汀蘭穿上,又讓人送來了熱水,揚州地區不流行燒炭盆,冬日全靠自體發熱。
薛知景與汀蘭聊了許久,越聽便越覺得難受。
本以為宮裡的生活就夠難熬的了,沒有想到在外面這個看起來風光無限的風月場所裡,她們的日子更難熬。
物質上富足,但精神上卻常年處在一種緊繃到焦慮的地步。
那是一種,不知道何時你就要淪為最底層的娼妓的恐懼。
“為了避孕,往往會喝一種避子湯,避子湯極為兇狠,喝完之後大部分人從此就再也不能生育了,不能生育自然也就不會有人想要娶你,你這一輩子也就隻能這樣了。因為接客過多,幾乎人人染病,往往過不了多久人就沒了。”
薛知景可以理解,沒有現代的醫療技術和避孕技術,自然結果就是如此。
聊了許久,薛知景讓汀蘭睡了她的床,她則在長榻上将就了一晚上。
若是沒有汀蘭挑明那事兒,她倒是可以和她擠一張床上,不過現在吧,還是别挑戰自己的自律了。
第二天醒來,汀蘭看向薛知景的目光裡略帶了些親近的羞澀,薛知景倒是溫和地笑了笑,對她說,“汀蘭姑娘,我能從你的音樂裡聽到一股強烈的韌勁兒,你應該相信你自己,永遠保持着那個永不服輸永不認命的信念。我還是那句話,若有需要,我會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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