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槲想起了自己被陳家帶回去當藥人的日子,四周充斥着各種令人作嘔的藥味兒,身上的骨頭被打斷,皮膚劃開了一條條口子,就是為了能夠更好的吸收藥物的藥效,那段日子裡面,他泡在藥缸裡面,曾無數次想過自殺。
可是他沒有,他甯可痛苦的活着,然後把自己的受的苦楚一樣一樣地讨回來,所以他咬着牙,堅持了下來。
那段日子,是痛苦的,痛苦的一切時刻提醒着他複仇,畸形的心裡畸形的念頭一點點的冒了出來,充斥着他地整個靈魂,包括他現在已經活得很好,已經獲得了新生,可以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可他也依然忘不掉過去的那些陰影。
那段黑暗的日子裡,他看不見光明,更不可能露出像燕知清那樣的幸福的笑容。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燕知清可以笑?憑什麼燕知清不用跪着痛哭流涕地哀怨,憑什麼她還可以正常的生活?
“太醫。”陳槲開口,随即手指便搭上了玉扳指,旋轉扭動。
“進去。”
燕知清摸着自己的肚子,扶着春木的手還在院子裡面走,這段時間陳槲一直都在忙着登基的事情,沒有去燕知清這裡,燕知清便一直放心大膽地養胎,對于陳槲的到來還不算很習慣。
見到陳斛後,她一愣,兩人停在原地。
“孩子多大了?”陳槲彎着嘴角,雙手輕輕地敷上了她的肚子,頗為愛憐。
“兩月。”
“兩月?”兩月前,是他們最後一次同房的時候,燕知清和關若卿的孩子也不過隻是相差了一個月,但看肚子其實看不出差異。
“太醫?”太醫上前一步低頭說話,一面上擡頭看了燕知清一眼,燕知清雖然表面淡定,可是心裡慌張得厲害。
“孩子多大了?”陳斛說。
太醫拿着手給燕知清診脈,燕知清中途一直不給陳斛好顔色,就是為了讓陳斛感受到他們的關系與平日裡沒什麼不同,但是其實燕知清已經有預感,陳斛已經猜到了什麼。
眼下她隻希望太醫不要查出來,她看着太醫,太醫忽然間擡了頭,一瞬間便對上了燕知清的眼神,那眼神充滿着祈求,像是在荒漠之中努力尋找的綠意一樣,分外惹人悲憫。
“老臣測出來,兩月。”
燕知清舒了一口氣,陳斛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燕知清,點了點頭,說:“兩月挺好,這個時候打掉孩子,不傷母體。”
“陳斛?你不要他?”燕知清自己都驚訝了:“陳斛,你就沒想過,這就是你自己的孩子?”
陳槲的眼神裡存有疑惑,他轉頭看了一眼燕知清,微微的彎了嘴角:“是或者不是,我都不會要,因為我不想要孩子,我讨厭小孩天真的笑容,讨厭母慈子孝的環境。”
陳槲一步步逼近了燕知清,說道:“燕知清,就算以後你懷上了我的,我也同樣不會要。”
知道這家事情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燕知清的眼睛裡面瞬間展現出了淚光,她終歸是個女人,脆弱而且不夠堅強,這是她唯一的希望,如今就要沒有了。
“打掉。”陳槲發言,太醫不得不聽取陳槲的意思,匆匆的下去準備堕胎藥,陳槲沒有留一點情面,轉身準備走,确在轉身的一瞬間,被一雙手拉住了衣角。
“你不要這麼做好嗎?”燕知清說話很溫柔,帶着祈求的意味兒,帶着祈求的看着陳槲。
現在這個時刻,什麼國仇家恨,尊嚴她都可以不要,身為一個母親,她現在隻一心想要留住自己的孩子,這是關若卿的遺腹子,如果這個孩子沒有了,關若卿就已經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什麼都沒有能留下。
說實話,看到燕知清的那個眼神,陳槲的是動容了的,燕知清本來就很溫柔,而且當她很溫柔的拉着自己的衣角脆弱的望着自己的時候,陳槲心裡面想着:其實養着也沒什麼,又造不成威脅,以後還可以抓住燕知清的一個把柄,而且這也是燕知清的期望,每一個母親,都是很愛自己的孩子的。
而且說到底,燕知清本來就沒有做錯什麼,把燕氏的懲罰全部都加諸到她的身上也真的很殘忍。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開不了口,救贖的話本來就不該從他嘴裡面說出來:“我也求過人,沒人憐憫我。”
手從衣角上滑落,一滴晶瑩的淚滴落在床榻上,黑乎乎的藥已經端了上來,燕知清閉着眼睛,吸了口氣,咬牙切齒:“陳槲,我這一生,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不會原諒你,哪怕在奈何橋上,喝了孟婆湯,我也不會原諒你。”
陳槲彎了嘴角,輕蔑地笑了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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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胎之後,燕知清一直未醒,整個人仿佛是失了生氣一樣,死氣沉沉的躺在床上,陳槲痛太醫确認:“看她這個樣子,是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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