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蘭苑迫不及待拆封,從盒中捧出一棵“珍珠樹”,樹冠由黃豆大小的珍珠串連而成,珍珠粒粒圓潤晶瑩,看上去自帶仙氣。蘭苑嘴角上揚用掌根托着它小心翼翼轉着看,足足欣賞了五分鐘才把它珍而重之的擺在桌上。
盒子蘭苑舍不得扔,想好好收起來,整理過程中他發現了一張小卡片,上有方遙親筆書寫:送給我的摯愛——LY先生。
蘭苑一直勾起的嘴角緩緩下放,雀躍心情一掃而空,若隻有LY先生,他還可以自我欺騙,然而看到“摯愛”兩字時,蘭苑便瞬間清醒,這不是給他的。
蘭苑以為方遙跟他上床,主動喊他名字,兩人感情就會有什麼不同,一切隻是方遙一時情迷意亂,自己一廂情願罷了,到頭來,蘭苑還是那個人的影子。
倒在床上,蘭苑歪頭看着上一秒還讓他滿心歡喜的擺件,眼中隐含妒意。
不能待在方遙身邊了,總有一天,彙聚的嫉妒會沖垮理智的圍牆讓他做出無可挽回之事,蘭苑捂住雙眼,發出痛苦輕歎,他感覺越來越不認識自己了。
翻完裝有自己和藍玉合影的相冊,方遙内心出現久違的平靜,可能是假期放松有助于治療心靈疲憊。
以前他身上仿佛壓着一塊看不見的巨石,連呼吸都覺困難,現在渾身輕松許多,各方面都有所好轉,方遙閉上眼,嘴角無意識帶了點笑意,似乎對目前的生活狀态很滿足。
“你這幾天心情不好?”下車前,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方遙邊解安全帶邊漫不經心問。
“沒有。”蘭苑回答迅速。
方遙很肯定,“笑容變少了。”
“是麼?”耷拉眼皮的蘭苑語氣隐隐帶些自嘲,“我本就如此。”
摻雜審視的目光在蘭苑臉上停留片刻,方遙收回視線,“傍晚來接我嗎?五點四十下課。”
“有時間會來。”蘭苑淡淡道。
“噢。”方遙很平靜,沒有明顯失落,他開門下車,這次兩人沒有了道别吻。
蘭苑目送方遙直至完全看不到對方的背影,他才輕歎一聲調轉車頭。
度假期間,鬧别扭的兩人很快和好,回來前兩天還如膠似漆蜜裡調油,方遙覺得蘭苑心結已解,往後的日子都是如此你侬我侬,沒曾想,回來不過兩天,似曾相識的一幕又出現了。
到底哪裡出錯了?坐在階梯教室裡的方遙皺眉不解,他整整胡思亂想了一節課,到老師抽查學生出勤率時才回過神來。
開完會,蘭苑回到辦公室,坐在椅子上,他為自己點了支煙,窗外的高樓大廈阻斷了蘭苑的視線卻阻斷不了他的思緒。
這幾天,蘭苑一直在暗戳戳使勁兒作,想借此探出方遙的底線,他不再好好扮演藍玉,甚至有些細節故意唱反調。
藍玉不吃香菜,蘭苑便把香菜當小白菜吃;藍玉喜歡柚子味沐浴露,蘭苑便把現用的和備用的全扔了,換成自己喜歡的薄荷味;藍玉喜歡叫方遙小名,蘭苑便舍棄“遙遙”連名帶姓的叫……
小小改變對其他人來說可以忽略不計,但對藍玉了若指掌的方遙卻意味着天翻地覆,他不可能不知道蘭苑的小心思,然而方遙一點反應也沒有,這出乎蘭苑意料,自己種種行為被默許了?
對方遙來說,他或許跟别人不一樣吧?蘭苑忍不住有所期許,但很快他又清醒過來,方遙眼中的不一樣和他想得不一樣相差十萬八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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