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一室,隻餘她脫力的泣聲。
越荷幾乎愣住。她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這麼個原因,不由面露複雜之色。
可桑葚還在哭着,以為她的小姐不要她了。不知道她的小姐已經永遠地離開了她。越荷無聲地歎了口氣,親手将桑葚從地上拉起來,柔聲說道:
“傻桑葚,我怎麼會趕你走呢?”
李月河既然選擇了代替越荷活下去,接手她的身體、記憶與經曆,接手她的人生,就不該背離這個角色。可是,她的确沒做好。
直到桑葚指出之前,越荷都不清楚自己無意的疏遠态度,給這個年幼的女孩造成了多大的惶恐,使她感到不安、緊張、害怕。
桑葚心地單純,即便因此被人利用,也未生出背叛之心,可是同樣的事情……如果再一次發生呢?
重生以來,她下意識地親近着姚黃魏紫,即便魏紫投玉河而去她都報以理解。那件事或許給她敲了一些警鐘,但還不夠。對于桑葚?她讓桑葚當了大宮女,可是旁的一切都信賴着姚黃。
這其中雖有姚黃年長穩重、熟知宮中事宜之故,卻也同樣是因為,她并沒有那麼信任屬于原主的桑葚。她遠未接納這樣一個貼身女侍,可是……
越荷深吸了一口氣。
她已經不是李月河了。越荷,是一個嶄新的名字,又是一個嶄新的身份。哪怕保留着一些屬于李月河的情感,可現在的她,終究已經是越荷了。
桑葚的事情隻是一個投影,假如她未曾因此事驚覺,這樣下去遲早會有更糟的事發生!這小女孩何等懵懂純善,至此仍是一味自責,不曾離心。可若換了旁人……到底算她失察。
越荷親手将桑葚扶起,羽睫覆下,掩去眸光晦澀。
可她溫柔的語調是桑葚能夠聽懂的,小姑娘又抽起了鼻子:
“好了,桑葚,以後别再犯傻了。是我不好,沒有與你說清楚。你姚黃姐姐先前是服侍過兩位貴妃主子的,留在我這裡又是推拒了李貴妃之請。我若不誠心待她,豈不平白辜負了人家?這段時日委屈你,不過是仗着咱們從小親近,我私心以為你必定體諒之故。卻忘了解釋,是我不好。”
她頓了頓:“至于改變口味一事,不過是初至京城水土,保養身體,免得染疾罷了。且我孤身來此,總要和衆人親善的。你不要胡思亂想啦。”
桑葚聞言泣道:“奴婢不知小姐用心,給主子添亂了!是,奴婢不該胡思亂想的。”
越荷無聲無息地歎了一回,重又展露了溫和的笑容:“自然,你永遠是我最信任的貼身宮女。好啦,桑葚,這次就先罰你一個月分例算作懲戒。别哭鼻子了?回去早點歇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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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葉玉盤翠綠瑩潤,望之生輝。
紋理細密而有緻地在盤上縱橫,碧綠色的邊緣掀起層層疊疊的浪花。一小小的荷苞粉嫩嬌潤,落在果盤一側。數道深紋自荷葉中心而發,将荷葉分成六塊。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加上手藝人的匠心獨運,才湊成這樣一塊荷葉玉盤。
宮女小心翼翼捧着荷葉玉盤入内,瓊華含笑接過去,捧給玉河。
那玉盤的格子中擺放的是酥炸金糕、奶白棗寶、豌豆黃、水晶梅花包、花生粘、蓮花卷六物,玉河觑了一眼,瓊英自夾了奶白棗寶給她享用。甜糯之味令玉河忍不住眯了眯眼。
“娘娘好生清閑。”瓊華嗔道,“宮中現下都快為宜貴嫔的那胎鬧翻了,偏娘娘這麼不在意。”
玉河噙下口中的棗肉,方漫不經心道:“她怎麼樣,關本宮何事,現下後宮又不是本宮打理的。”她驕矜一笑,“再者說了,就算平安生下個皇子,難道還能越過本宮去?”
瓊華笑道:“娘娘說的自然是。”又道,“隻是娘娘怎麼派人去給那理芳媛說話呢?”
玉河微微一怔,旋即不耐煩似的擺了擺手道:
“本宮不過一時起意。做便做了,又不是什麼大事,難道還需要由頭?”
瓊華心中又是好笑又是無奈,正要再說一通她身為貴妃,縱然随意之舉也會有無數人揣測的道理,忽見外頭小宮女行色匆匆走來,神色一凜,忙去叫她到裡頭來問話。
過不多時,眉頭越蹙越緊,遣了人下去便猶豫着向玉河回道:
“霍氏哭鬧不休……聽聞聖上有意晉她為右昭儀以表安撫。”
哐啷一聲,荷葉玉盤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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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薇隻着月白中衣,淨了手焚香,執筆寫下兩個大字“戒躁”。心氣平和,故筆勢順暢,那字亦是秀麗大方。
右相之女,寫得一手好靈飛體。
澤蘭入内一福,待鐘薇點了頭,方謹慎道:“主子,宜貴嫔——霍昭儀一事已經下了定論。聖上為表安撫,打算晉封宜貴嫔為霍昭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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