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山位于滁州西南,離州城不過十裡,離台城更是隻有百裡。早在夏荊兩國還未開戰之時,琅琊山便已成了山賊窩,這山不大,卻少說有五夥兒盜匪。
康城逃離台城後,身邊也隻剩下四五十親衛,一路走來行不過百裡,便亡匿了一半。到了琅琊山後,作為曾經的職業軍人,降伏幾夥盜匪實在是易如反掌,而今落草為寇,康城等人就占據在琅琊山主峰小豐山中。
山寨裡,康城大馬金刀坐于虎皮凳上,說是虎皮凳,其實隻不過是狗皮鋪的,他看着堂中站着的青年文士,張口發問:“你不是和曹培同他們有仇嗎,怎麼還能通過他們來找到我?”
林松溪穿着一身樸素麻衣,恭敬回答:“是有仇,但不來找您,這輩子都報不了仇了。”
“怎麼說?”康城問。
“回大王的話。”林松溪剛開口,卻被康城伸手制止:“打住,你從哪兒看的話本,進了山寨喊大王,别跟我整這套,叫将軍!”
“是,将軍。”林松溪立刻改口:“曹家他們恐怕無法成為将軍您的助力了。”
“繼續說。”
“将軍知道滁州來了個新刺史嗎?”林松溪問。
“知道。”
“這新刺史一來滁州,便還了小人清白,還讓小人到公學裡做教書先生,小人雖然讀過一些書,可還有自知之明,憑我自己又哪能讓一州刺史法外開恩呢?所以小人一開始,以為這段刺史,是要對曹家他們下手的。前些日子,小人聽說他還宴請了曹培同他們,在席甚至直接殺了邱鵬。”
聽到這,康城再度打斷了林松溪的話:“這不是好事嗎?”
“但是!”林松溪一臉恨色:“小人實在沒想到,那天宴後,段刺史竟然将鹽場的股份又送了他們三成,現在一群人其樂融融,我反倒裡外不是人了!”
說到此處,林松溪大吼一聲:“有這樣的狗官,我的仇什麼時候能報!”
康城也面露憂色,低頭沉思了許久,終于擡頭問道:“你又是如何找到我的?”
“曹培同讓我來的。”林松溪說。
“不對啊,你想報仇讓曹培同死,又憑什麼聽他的話?”
“曹培同讓我來告訴将軍,那日宴會,新來的段刺史當着他們的面砍了邱鵬的腦袋,他們就把您的消息抖摟出去了。讓我來,就是要我告訴将軍,他們沒辦法幫你了,還讓你快跑,段刺史已經盯上你了。”
康城雙眼陡然綻放精光,盯着林松溪的臉:“你又為什麼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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