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後令林漪最憤怒的,既不是褚炎武,也不是蔣閱,而是她自己。她離不開褚炎武。一腔喂了狗的卻仍舊熾熱的愛情和肚子裡時不時拳打腳踢的小孩,都讓她愈加離不開他。她不許褚炎武回蔣閱的家,打折了褚炎武的腿。真打折了。
蔣閱拖着病體跟褚炎武離了婚。一個月後,蔣閱舊病複發緊急入院,第二天傍晚蔣閱在醫院病逝。蔣閱離婚前和離婚後都一直想要見一見林漪,林漪卻一直不肯見她,她的電話也不接。蔣閱驟然去世後,林漪絕了嫁給褚炎武的心。
蔣閱去世前跟兄弟兩個說:你爸爸在我這裡不能算是出軌,因為自打結婚兩人之間就沒有感情,要不是我身體實在不行,三天兩頭進醫院,我們早散夥了。你們倆也不小了,這些年多少也看得出來這個,對不對?你爸爸唯一對不起的就是林漪。林漪比他小一輪,長得好看,心氣兒也高。他優柔寡斷,一直沒跟人家說實話。總之,以後林漪嫁進來,你們不要尋人家麻煩,那不講理。
褚元維用鑰匙打開門,林普正蜷成球縮在棉被裡,微弱的哨聲就是從棉被裡傳出來的。他微微使了些力氣扯掉棉被,伸手将小孩兒剝出來,再不顧他的掙紮翻轉着摟過來。小孩兒顯然哭很久了,背上濕乎乎的,一腦門兒汗。他的長睫毛幾根幾根地黏在一起,鼻頭紅得像是舞台上的小醜。
褚元維用腿固定着胡亂踢彈的林普,不理那幾欲刺破顱頂的哨聲,給他脫掉濕透的衣服,再用一旁的毛毯将之裹住。
“去樓下跟阿姨要個熱毛巾,再看看有沒有小孩兒能穿的衣服。”褚元維對着褚元邈的耳朵吩咐。
褚元邈得令剛走到門口,一直悄悄等在門口的阿姨就将熱毛巾和褚炎武特地讓助理給林普買的新衣服遞過來了。阿姨給出來東西悄悄舒了一口氣。林普哭唧唧一直吹丨丨哨,徹底吹煩了褚炎武——他就沒見過這麼犟的小孩兒。褚炎武将他鎖進客卧裡,要求誰也不要理他。但是點兒大的小孩兒就是得哄着來的呀,怎麼能硬碰硬呢。
褚元維就像沒聽到哨聲,他給林普擦了臉,再穿上幹爽的衣服,戴上可愛的毛線帽,然後抱着他下樓,在庭院的雪地裡來來回回走着。他一直輕輕拍着他的背,重複着自己的承諾,大約半個小時後,林普的哨聲終于停了。
林普的嗓子啞了,他委屈地動了動嘴,口型是“明天”。
褚元維笑得十分溫柔,他上半身微微後仰,用口袋裡柔軟的紙巾仔細替他擦幹淨臉,輕聲保證說:“嗯,明天。”
褚炎武要求林普在褚家一直住到大年初五。大都講究個“破五”,大都人一般大年初五之前不離家。褚元維在雪地裡答應林普明天就送他回家。
褚炎武跟人談完事情在此起披伏的煙花爆竹聲裡開車回家。家裡終于再沒有令人惱火的哨聲了。他正要往二樓走,去看看他倔強的小兒子是不是終于屈服了,餘光看到客廳裡的景象,頓住了。
客廳裡,林普坐在他小哥哥褚元邈旁邊,小口喝着阿姨喂的梨水,聚精會神地盯着電視裡的動畫片。動畫片裡紮着沖天辮的小女生正在講降落傘的原理,林普聽得十分認真,小胳膊偶爾小幅度揮一揮,模仿降落傘打開以後飄降的樣子。
褚炎武大步過去,俯身想抱抱林普,林普立刻不滿地“啊”兩聲,埋到褚元邈膝蓋上。
——林普歲數小,不太記人,他隻覺得褚元邈面熟,沒認出來他就是數個月前在胡同口替他趕跑壞人的另一個“壞人”。
褚元邈玩兒着貪吃蛇的遊戲,面無表情警告:“他煩你,别招他。”
8.不能點頭,你得說話大年初一,翟欲曉……
第八章不能點頭,你得說話
大年初一,翟欲曉和花卷給街坊鄰裡拜了年,各自數着自己的壓歲錢,跑到胡同口的小賣店裡揮霍。所謂的“揮霍”其實也就是翟欲曉喜歡的一些閃閃發光的飾物和花卷喜歡的各種形态的奧特曼。住在附近的小朋友們也都攥着錢出來了,大家叽叽喳喳地讨論着動畫片裡哪個公主戴了這個水晶夾子,哪個奧特曼有這種能發光的武器,熱鬧極了。
小賣店的店主正準備吆喝着這群鬧騰的小孩兒趕緊挑好東西走人,突然聽到其中一個小姑娘向着路對面的漂亮跑車尖聲叫“林普”。那聲音裡面有撲面而來的最真實的高興。
褚元維降下車窗,眼睜睜看着正低頭跟棉衛衣繩子搏鬥的林普,在聽到叫聲的第一時間揚起腦袋向着奔過來的小姑娘露出笑容。小姑娘将林普抱起來人來瘋地轉了兩圈,喋喋不休地問他昨天去哪兒了、不是說好除夕一起放仙女棒嗎、不是說好初一早上結伴出門拜年的嗎。林普長睫毛微垂着,腼腆笑着,兩隻小手捧着小姑娘紅撲撲的臉高興地輕輕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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