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普揚首給了姑娘一個軟乎乎的笑容,他說:“姐姐,能不能點半份的?有很多配菜想涮,但是我們隻有兩個人吃不完。”
店主女兒一頭栽倒在這聲“姐姐”裡,她輕輕點了兩下頭,然後抽出圍裙裡的鉛筆,在每一個劃勾的配菜後面備注一個“小”字。
“啊,是全部點半份嗎?”她後知後覺尴尬地問。
林普望着菜單紙上秀氣的字,說:“全部,謝謝姐姐。”
店主女兒暈暈乎乎地離開了。
翟欲曉全程目瞪口呆,她這是第一回聽林普叫“姐姐”,聽得她熱血沸騰是怎麼回事兒??
“林普,叫姐姐。”翟欲曉靠着椅背發号施令。
“你要喝什麼?”林普問。
“叫姐姐。”翟欲曉堅持。
“蘋果醋好不好?”林普繼續問。
翟欲曉“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的态度就差在腦門兒上拓印個月牙來表明了,她盯着林普的眼睛:“叫姐姐。”
“……”,林普,“姐姐。”
隻不過是一個尋常稱呼,充其量帶有一點抓人的軟軟鼻音,翟欲曉卻感覺麻意自尾椎骨而起,一直延伸到頸骨,再到耳根。她停止聒噪,新奇地揪了揪耳朵。
林普不再問她意見了,直接去冰櫃裡取了兩罐蘋果醋。
翟欲曉直到鍋子端來都在神遊天外,誰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這也并不耽誤她回答林普一些瑣碎問題。一心二用,高中生的基本技能。
飯後遛着食兒回到體育場附近,距離演唱會開始也就隻剩下四五十分鐘了。翟欲曉在場外攤位上挑了兩個會發光的鹿角發夾夾在頭頂,再強逼着林普用夜光筆在她顴骨上寫下“徐回不為人知的前女友”,然後告别林普樂颠颠地排隊檢票去了。林普戴上耳機,聽着女聲婉轉的“onceuponatime…”,目送她跟随人流進場。
晉市跟大都在世界版圖上幾乎是重疊的,在中國版圖上也就隻有半截指肚的距離,兩地的溫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林普站在體育場外的大廣場上,雖然裹着及膝的羽絨服,卻仍感覺到沁入骨縫的寒意。他默默環顧一圈,給翟欲曉發了條信息,交代她散場來剛剛路過的“閑書吧”尋自己。
“閑書吧”因為徐回的演唱會分外冷清——很多人即便買不到演唱會的門票也樂意去體育場附近蹭聽。林普在書架裡抽出兩本分上下冊的漫畫書,然後随便點了杯橙汁和一小塊蛋糕,在角落的卡座裡坐下。
“閑書吧”畢竟隻是個“吧”,而非圖書館,所以并不是落針可聞,一直有人在絮絮說話。林普翻至上冊最後一頁,瞥到主角臆想中駕車的麋鹿時,突然想到翟欲曉黑發上躍動的鹿角。她興奮地左右搖晃着腦袋給他看她的鹿角,不依不饒抻着右半邊臉非要他在上面寫字。
林普正想得入神,聽到前方連續不斷的拍照聲,“咔嚓”、“咔嚓”、“咔嚓”,片刻,有人在他耳邊幽幽問:你是不是朝歌的練習生?
林普長指一頓,取下耳機,轉頭望過去,“跟我說話嗎?”
“是跟你。”一個二十出頭的高鼻梁女生在隔壁桌喝着奶茶,露出“我什麼都知道你騙不了我”的模樣,“是朝歌新一批的練習生吧?叫什麼?蹲在這裡準備蹭徐回的熱度呢?”她這樣說着,眼神輕蔑地掠過前方舉着佳能最新款單反相機的青年。
林普:“???”這個姐姐在說什麼?
“你們公司推新人的套路我太熟悉了。我閉着眼睛都猜得出來明天的熱搜:徐回演唱會門前驚現國民小男友。朝歌的人業務能力不行,鑽研些歪門邪道的倒是在行。”
林普:“???”這個姐姐到底在說什麼?
“我以徐回路人粉的身份提醒你,你長得确實還行,骨形尤其漂亮,上鏡有高級感,但你唱歌跳舞行嗎?你有過硬的創作才能嗎?你這樣的出道方式令人不齒,徐回的粉絲一人一口唾沫你都招架不了。”
林普:“……”這個姐姐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林普收起上冊書,重新打開下冊,他不希望這個奇奇怪怪的女生繼續打擾自己,想了想,說:“我是個高中生,不是哪個公司的練習生,你要用這張桌子的話,我就去那邊坐。”
以林普為圓心兩米的半徑内仿佛突然變成了真空,附近所有聽到隻言片語并暗暗苟同的人都露出了窒息的表情。林普得不到回答,索性直接起身,移去了臨街的座位。他離開後,佳能青年仍舊在拍照,且仍舊是對着角落裡的位置,顯然人家根本不是在拍林普。
林普翻下冊就不如翻上冊時心靜了,因為他突然反應過來,“顔狗”翟欲曉很久沒有誇過自己了。翟欲曉是如此“濫情”的人,追一部偶像劇多一個“哥哥”,他骨形漂不漂亮的,她早就麻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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