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S省合作捕捉那隻捕食者時,大夥兒早就體驗過了李思言的“傳音入密”了。因此突然聽到李思言的聲音也沒怎麼驚訝。
反而是季安年忍不住摸了摸通紅的耳朵,李思言“傳音入密”的聲音感覺更低沉性感,聽了耳朵都麻麻的。
兩邊都被青蛙跟蹤了,但是隻有孫磊那邊遭到了自爆式襲擊,墨雨眉頭一皺,發現此事并不簡單。
“你們先回來吧。張傳福晚上要帶我們去蛙仙廟。我們中午開個作戰計劃。具體的等晚上見機行事。”
“收到。”
“嗯。”
中午張傳福家按照西納族傳統,在檐廊下擺桌設宴。飯桌上不光有“狩獵人”小隊全員和李主任等鄉幹部們,還有許多來湊熱鬧的村民。所以倒是擺了五六桌方桌。這麼多人的飯光靠張傳福夫妻二人肯定是忙不來的,因此有不少村民自告奮勇來幫忙。
“李主任,您請上座。”張傳福點頭哈腰巴結的把李主任迎到一個桌子前。
“這……不妥吧。”李主任有些驚疑不定。
“怎麼不妥了?您就是我們最尊貴的客人!理應上座。”
一個西納族青年忍不住怒斥道:“你還有沒有規矩!這‘格故魯’①隻能我阿爹坐!”
一個白發蒼蒼的西納族老人走到桌前,咳嗽一聲,冷冷掃了張傳福和李主任一眼。李主任聞言有些讪讪,“和阿爹,您上座。”
和阿爹冷冷開口:“還算你有規矩!不像某些人,到底是外族人,一大把年紀了也不懂我們西納族的規矩!”
張傳福頓時漲紅了臉,恨恨的咬緊了牙,勉強從喉嚨裡擠出話:“後廚人手不夠,我去幫忙。”
看着張傳福狼狽離去的背影,青年譏笑道:“他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誰不知道他的錢都是……”
“好了!和巴!你少說兩句!”和阿爹打斷了和巴的話,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别讓客人看笑話!”
季安年他們坐的桌子和李部長的桌子挨着,全程把這場風波直收眼底。他們是使用西納語交流的,季安年聽不懂他們的話,但是顯然柳椽聽懂了。他嘴唇輕輕蠕動,通過喉麥翻譯給他們聽。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繼續若無其事的起身跟和阿爹問好。
和阿爹一反剛才面對張傳福的橫眉冷對,對這群遠道而來的客人們笑的很是慈和。他漢語不怎麼好,說話有時候會摻着些西納語,他兒子和巴就在一旁幫忙翻譯。不能不說這個西納族村落雖然位置偏僻,漢化程度卻很高。村民或多或少都會使些漢語,也省了柳椽一直翻譯。
與和阿爹寒暄沒多久,就開席了。桌上不出所料是西納族宴請貴客的“三疊水。”②
所謂的“三疊水”是用三種大小不同的碗具盛菜,形成高矮三個層次,故稱為“三疊水”。
首先上的是第一疊水,四碗甜品——蜂蜜蒸白芨、蒸皂角、八寶飯、蒸蘋果。
張傳福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收拾好了心情,滿面笑容的作為主人開始給季安年他們講解:“這幾盤菜分别代表:春夏秋冬、甜甜蜜蜜。”他倒是乖覺,沒有再湊到李主任那桌惹和阿爹厭棄,反而在季安年那桌特意空出來的“格故魯”處安然自得的坐下。
季安年嘗了嘗蜂蜜蒸白芨,味道倒是不錯,他不由得多夾了幾塊。
李思言看了看菜,暗暗記下。
第一疊水吃的差不多時,第二疊水也上來了。第二疊水是大拼盤和四拼盤。
先上的是大拼盤。大拼盤就是頂紅番茄皮、葫蘿蔔片、肚子、雞胃、竹筍片、香腸、瘦肉片、大頭菜裡包面條。
張傳福介紹說:“這代表了民族團結。”
季安年嘗了幾口,别有一番特色。
大拼盤吃的差不多時,四中盤也上來了。分别是鹹鴨蛋、核桃仁、火腿片、炸理肉、煎薄荷墊底。
張傳福接着介紹道:“這代表和和睦睦。”他又招呼道:“都吃啊,别客氣!後面還有菜呢。吃完好上第三疊水。”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壓軸的第三疊水終于上來了。
第三疊水是四碗扣碗,六盤熱菜和四碟小泡菜。
四碗扣碗是:山藥扣雞、百合丸子、扣肘子。扣蓮藕(撒蔥花)。
六盤熱菜是:酸辣鲫魚、青豆炒肉片、炒蕨菜、胡椒牛肝菌、韭菜炒粉皮、胡椒炒肉絲。
泡菜四小碟是:腌大蒜、腌蘿蔔、腌大頭菜、腌辣椒(四季菜)
張傳福筷子不停,邊吃邊介紹道:“扣碗代表四季平安(發财),熱菜代表熱熱鬧鬧,泡菜則是年年福祿的意思。都是好兆頭。”
三疊水下去,季安年直吃的腦滿肚肥,撐的走不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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