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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第1頁)

&ldo;你還沒死吧。&rdo;辛帶着一點氣憤質問步小岸,辛對她的任性還是有些懷恨,可是看到她如此無力鮮血那麼刺眼,擔心的情緒一下又湧了出來。無奈太過溫柔關心的語言辛沒有辦法那麼自然地表達出來。&ldo;我還好……&rdo;步小岸的聲音聽上去很虛弱,三個字而已卻讓她說得快要斷氣。辛看看躺在步小岸身邊臉上全是血的佟鑫,似乎也沒死隻是昏過去了而已,而在他們身後本就重傷的高潔身子被挪動了,估計也受到了襲擊。&ldo;真是……太亂來了!&rdo;辛說着就蹒跚地靠近步小岸,&ldo;剛才我找到一個電話報警了,估計警察很快就會來了……&rdo;話還沒說完步小岸一張驚恐的表情讓辛心裡猛地一震,步小岸想要驚呼的&ldo;小心&rdo;這兩個字還未脫口,如同鬼魅一般臉上肩上全是血的司機突然站在辛的身後,大喊了一聲手中的斧頭如疾風一般對準辛細嫩的脖子橫掃了過來。就在斧頭馬上就要觸到辛的一瞬間她非常敏捷地猛地彎腰,斧頭&ldo;呼&rdo;一聲幾乎擦着辛的頭皮飛過,斬下了她幾縷頭發。辛在彎腰的同時擡腿猛地往後踢去,司機腹部被穿着高跟鞋的辛踢中,且力道十分之大,讓他整個人往後飛去。步小岸有點驚訝地看着眼前這一場動作片的上演,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女生能如此潇灑帥氣地進行高難度的格鬥。當辛的長發随着她的動作在空中舞動的時候,步小岸有一時的錯覺,覺得辛像一朵盛開在夜裡的妖冶花朵,充滿了能量,神秘感和魅惑……辛是用受傷的那條腿踢中司機的,當司機飛出去倒地的時候辛也一下坐倒在地上,腿上的傷口頓時湧出鮮血。辛咬着牙忍着,步小岸擔心地問:&ldo;你怎樣了……&rdo;&ldo;暫時死不了。&rdo;辛也不明白自己在生什麼氣,明明不是步小岸強迫她來的,明明都是自己腦袋的一時發熱,可是辛就是禁不住地想沖步小岸發火。憑什麼自己要為這樣一個陌生女人赴湯蹈火?憑什麼啊。辛還在鬧情緒,卻看見趴倒在地上那個已經渾身是血的司機又一次站了起來。他像一個不死的亡魂,支起破爛不堪的身體,從墳墓裡慢慢爬出……分明已經是血肉模糊,卻仍不能死去。辛盯着眼前這個男人,見他緩緩地拾起斧頭,眼神都已經渙散得如同死人卻還一步一步地慢慢地走了過來。緩慢地,卻一步步地猶如踏在辛的心髒之上。糟了……已經完全動不了了。辛感到脊背發涼的厲害,這個人究竟憑借着什麼信念能不顧自己的死活一次次地站起來?隻是為了殺人?那會不會太荒唐了?司機突然笑了起來,混合着腥稠的血,他五官嚴重扭曲,露出被血染紅的牙齒:&ldo;準備好去死了嗎?&rdo;辛感到自己的臉部所有的肌肉都僵硬了,死亡的恐懼瞬間壓了過來,把她壓得無法動彈。真的就要這樣死去了嗎……不會是開玩笑吧,怎麼可以!!突然步小岸站在了辛和司機中間,她雙腿有點發軟,彎曲着膝蓋,左手按着肩膀上的傷,似乎随時都會倒下,可是她卻在辛感覺到恐懼的時候站在了辛的身前。&ldo;我不會讓你死。&rdo;步小岸轉頭,對辛說,&ldo;你因為我上了車,我會把你安全地送回去。&rdo;辛擡頭看去,步小岸的後背已經被血染透了,窄窄的肩膀細細的腰,本是那麼瘦弱的人此刻辛卻覺得……她是那麼的有安全感,如此的可靠。好像這個快要站不住的女人,可以遮擋一切的風雨。追悼會&ldo;你為什麼要殺人。&rdo;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可是凝神一聽,真的是步小岸在說話。&ldo;你為什麼要殺人?&rdo;步小岸提高了聲音,問她面前這個拿着沾滿了鮮血的斧頭的男人。&ldo;為什麼要殺人?哼哼……這個問題你要不要先問問你們自己?你們為什麼要害死我女兒!!&rdo;司機聲音突然提高,帶着撕心裂肺的沙啞,手中的斧頭在空中揮舞着,幾次從步小岸的臉前揮過,甚至斧頭上的血都濺在步小岸蒼白的臉上。顯得觸目驚心。但是她卻一絲都不動搖。辛喊起來:&ldo;喂司機大叔!我們都是路過而已不是這個班的學生啊!&rdo;司機似乎自動忽略了辛的話,繼續喊道:&ldo;我女兒一直期待着畢業旅行,可是她卻永遠不能參加了……你們卻能在害死她後這樣歡天喜地地去旅行,哈哈哈……小鳳,你看到了嗎?今天我就讓這群魔鬼集體給你陪葬!&rdo;一個微弱的女聲響起:&ldo;你是曹鳳的……爸爸?&rdo;&ldo;……&rdo;司機眯着眼睛看着說話的人,那是趴在角落,氣息奄奄的高潔。&ldo;曹鳳她的事情,是個意外啊……我們都不想的……對不起……&rdo;高潔說話帶着哭腔。&ldo;意外?一個意外就能撇清所有的罪嗎?一句對不起就能把我女兒還給我嗎??你們都去死吧!!&rdo;司機高高擡起手中的斧頭,就要斬落的一瞬間突然一聲震人的槍聲響起,步小岸看見眼前男人的胸口突然噴出鮮血,他兩眼放大,整個人像被定格了一般。最後,他雙腿終于軟去,身體轟然倒下,手裡的斧頭也跌落在了地上,揚起一層的灰土。&ldo;怎樣?死了嗎?&rdo;&ldo;好像還有人……是學生嗎?&rdo;&ldo;喂!你們還好嗎?&rdo;辛看見一群穿着制服手裡拿着槍的男人站在門口‐‐是警察!來的真td及時!所以……我們得救了?辛一直緊繃着的神經在那一瞬間突然就松懈了下來,因為松懈了所有的疼痛都在同一時間發作,無孔不入地鑽進她的每個關節裡,讓她疼痛難忍。&ldo;喂……步小岸,警察來了……我們可以不用死了啊。&rdo;辛調侃着步小岸卻見她沒動靜,依然保持着剛才的姿勢站立在那裡。&ldo;喂!&rdo;辛伸腿輕踢了步小岸一下,卻見她突然身體僵硬整個人往後倒下來,眼睜睜地就要看她倒在地上了,辛趕緊往她的方向撲過去,用自己的身體接住了她。&ldo;唔!你這個女人……看上去那麼瘦,居然這麼重……&rdo;辛也兩眼一黑,昏了過去。那場大雨終于過去,這個城市很快就恢複了生機。可是天空中層層疊疊的白雲遮住了陽光,有種透不過氣的壓抑。空氣稀薄。城市太大,難免有些會被遺忘的角落,就像這個城市的街頭,來來往往那麼多人,即使死去了幾個也沒有人會發現。某個人的離去不能改變這個城市什麼,死亡也一樣。或許你在早餐看報時,或者在上班地鐵看新聞時會得知某人的死訊,會知道誰又從這個地球上消失了,可能你會有一時的憐憫但是那種憐憫卻是一種轉瞬即逝的情緒,因為你總覺得,死亡,離你很遠很遠。&ldo;今天,我們聚集于此,悼念我們死去的同學,好友……&rdo;水光中學正在舉行一場沉痛的悼念會,全校的同學都聚集在操場上,穿着着統一的黑色校服,低着頭,聽着校長那緩慢,沉重的悼詞。平時水光的學生總是抱怨他們的校服死氣沉沉一點都不适合年輕人,可是隻有這一次,校服顯得那麼的适合這個特殊的場合。随着校長的悼詞,時不時可以聽見一些隐隐的哭聲。那名中年校長說到最後聲音也有些哽咽,他擡眼望了一下操場上黑壓壓一片的學生,眼睛有點濕潤了。他摘下眼鏡緩慢地擦動着鏡片,嘴裡喃喃自語:&ldo;為什麼……他們還這麼年輕就遭遇到這樣的事情……為什麼啊……&rdo;一陣寒風吹來,把那些原本就已經頹敗的樹幹上最後幾片發黃的樹葉吹落了。操場的盡頭一個長發女孩孤單地站在那裡,她蒼白的臉上沒有表情,額頭上貼了兩片創可貼,失去顔色的雙唇緊閉着,發澀的眼睛望着那群處于悲痛中的學生,最後低下頭,環抱着自己,離開了。這個學校很大,可是此刻所有學生都聚集在操場上,其他地方冷冷清清。步小岸就這樣獨自一個人走着,走遍了整個學校。教學樓,實驗室,體育館……這一切步小岸都是熟悉的,高中時候的她和蘇亞陳果也有快樂的校園時光,她們三個人像所有要好的女同學一樣,如同連體嬰兒一般整天膩在一起,一起吃飯一起放學,在教學樓裡打打鬧鬧,也曾經說過誰的八卦,讨厭過某個老師,甚至翹過課……那些回憶是理所當然地存在着的,平日裡不會刻意去想起,可是此刻卻讓步小岸鼻子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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