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澤渾身一震,心道自己果真還是低估了這位姐姐的聰慧。沒想到她離京六載,姐弟鮮有聚時,卻還是一眼就識穿了自己這個“冒牌貨”。大概,這就是所謂的血緣之親吧。“姐姐……”“你别過來。”女使和仆役就在不遠處的庭院中,隻要張清涵稍一呼喊,就能讓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化為泡影。但張清涵卻沒有這麼做,她隻是驚疑不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直覺告訴她,面前這個人身上還有一絲她熟悉的味道。男子注意到她隐在信箋下的手掌中還悄悄攥緊了一枚銀钗,有些無奈地看向了這位外柔内剛的女子。他先向後退了一步,表示自己不會對她不利,複收起了故作的溫柔換了副口氣道,“那首詞是當初我咄使他填的,否則就憑張子初那個榆木腦袋,怎麼可能主動寫這種東西。”那口氣中,六分自若三分不羁,還夾着一分頑劣。銀钗落地,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張清涵不可置信地捂着嘴巴緊盯着面前容貌可怖的男子,一直不曾湧出的淚水此時如同洪口決堤,一發不可收拾。“希澤?你果真是希澤?”張清涵上前兩步,一把擰住了對方的胳臂。是了,若非那個小混蛋,又有誰能将“張子初”扮演的入木三分,差點連她也騙過去;若非那個小混蛋,又怎能一句藏頭詩糊弄走了李秀雲,還将自己逼得如此失态?王希澤張開雙臂,安撫着撲在他懷中又哭又笑的張清涵。偶爾路過兩個女使厮兒大約是沒見過自家娘子這般模樣,有些好奇地朝這裡頻頻張望。好在他們隻會認為,剛剛是因為李秀雲在場,張清涵才勉強忍住了情緒。“噓,姐姐莫要害我,我可是九死一生才換到‘張子初’這身份的。”王希澤的手掌一下一下輕拍在張清涵背上,就如同小時候他受了委屈,對方護他那般。待二人重新步入書房,掩上了房門,張清涵的情緒才稍稍平複一些。“這麼說來,子初已經被你偷偷送出城了?”張清涵安靜地聽他說完了金明池裡發生的事,一時有些恍惚。“我倒也有想過殺人滅口,不過希吟他心軟,舍不得。”王希澤坐在案旁,托着下巴沖她比劃了一個咔嚓的動作。張清涵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這麼大的事,從他嘴巴裡說出來仿佛兒戲一般,倒還有閑情同她開起了玩笑。“你要這個身份究竟想做什麼?”張清涵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果然見片刻前還表情促狹的人一瞬間沉默了下去。“不能告訴我?”張清涵心中隐隐有一些猜測,但她不敢深想。按照這種情況來看,對方要做的事一定非同小可。先是勾結遼人,意圖行刺,後是偷梁換柱,欲意欺君,光是這兩點,就已經範下了滔天罪行。“你不會是想替你大哥他……”“姐姐。”王希澤快速打斷了她的話,“我此番要做之事牽連甚廣,絕不願你也幹涉其中。我看再過幾日,你還是回庵裡去吧,或者你想見子初的話,我也可替你安排。”“我不走。”熟料張清涵卻是一口回絕了他的提議,“你休想像對付子初那般将我弄出城外,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汴梁城中。”“姐姐……你這又是何必。”王希澤見她神色決絕,知道怕是硬來不了的,隻得周旋道,“你難道真不擔心你弟弟?他這番可也遭了不少罪。”張清涵微微一笑,蓮步輕移走到了他身旁,“自然是擔心的,所以才更不能走。因為我最擔心的兩個弟弟,不正在汴梁城中嗎?”“……”“你不必告訴我你們想要做什麼,但無論你們做了什麼,我都會留在這裡,陪你們一同承擔……”張清涵說着,用雙手輕輕捧起了他的臉頰,“一定很痛吧。傻孩子,你怎麼對自己下得了這般狠手。”女子柔軟的掌心讓王希澤心中某個地方也跟着柔軟了下來。他選擇閉上了雙眼,短暫貪戀着這位姐姐的疼惜。絕不能讓她留在城裡。自己接下來的每一步,都會如同高空走絲,稍有不慎,下場就是粉身碎骨。罷了,再找機會吧,在真正的計劃開始之前,一定還有機會将她哄騙出城的。☆、風詭雲谲仕途路杏案前,一縷殘燭搖曳。重新關上的書房内,清瘦的人影正伏在案上,比照着一旁的畫稿,一筆一劃地描摹出幾幅山水圖。墨染生香間,正欲勒出些岩松,複又拿起手來吹了吹,瞧了瞧,似是覺得不滿意,眉頭一皺,整張臉上的疤痕更顯猙獰。随手揉了那紙,又取了一張來摹。忽然,一旁屏風後伸出一隻修長的手掌,雖是指骨分明,卻也傷繭尤多,手一低,将地上的紙團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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