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樊樓門前,這個時辰并非上客之時,門前隻有一位穿着紫衫的小厮迎客,小厮一看到凡無憂急忙迎了上來,哈腰問道:“這位官人,給您請安了。”卻并沒有請他進去的意思。
凡無憂笑道:“這大清早的,姑娘們都在歇息吧。”
小厮看看他,面露神秘的笑容,一副您懂行的表情,“正是如此,不知官人有何吩咐,如是要給哪位姑娘帶話,小人可以效勞,還是想要提前預訂雅間,也請交代給小人便是。”
“之前來這裡,有一位秀荷姑娘人美歌甜,不知道今日在不在?”
“秀荷姑娘啊……卻是已經不在樓裡了。”
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凡無憂裝作面露詫異的神色問道:“噢?另謀别地了?”
小厮露出為難的神色,吞吞吐吐道:“官人,這個,小人實在不清楚。”
凡無憂抓住小厮的手,急切道:“兄弟,你不曉得,我為這個秀荷姑娘所費甚多,去年尚有将來之約,這一年被瑣事所困,無暇來此,今日乃是專門尋她而來,你若有消息與我,無論遠近,我都願意去尋她,拜托拜托。”
小厮捏了捏手中凡無憂塞過來的兩枚金龍,心中狂喜不已,自然是知無不言,便把凡無憂拉到旁邊的小巷處。
“官人,你有所不知,這秀荷姑娘半年多前惹上了禍事,聽說是鎮英的一個大宗門追殺一位大修士,噼裡啪啦打了個昏天黑地,不曾想這個大修士跑到了樊樓,躲在了秀荷的房間裡,樓裡人都說秀荷是這個大修士的老相好。”
“後來呢?”
“聽說這個大修士受了重傷,死在了秀荷的房間裡,樓裡連夜給擡出去埋了,那一夜之後也沒再見過秀荷姑娘。”
“秀荷姑娘去了何處?”
“這個小人屬實不知。”小厮甚是誠懇。
凡無憂沉吟片刻問道:“那位故去的大修士不知埋在何處,既然與秀荷姑娘有舊,我去探訪一下墓地,說不定能尋到些她的蛛絲馬迹。”
“這……”小厮頗有些為難。
凡無憂察言觀色,再次塞過去一枚金龍,小厮猶豫了一下接到手中,讓凡無憂在原地等一會。
不大會工夫,小厮回來了,他輕聲告訴了凡無憂一個地點,又詳細描述了一下情況。
按照小厮所言,當日由樓内的管家帶人将羅隐埋到了城外的亂葬崗,那地方被稱為“漏澤園”,地主乃是官府,人迹罕至,甯西城内凍餓倒斃的流民乞丐都是由巡城兵士拉到那裡一埋了事。
凡無憂提氣輕身,一會便來到了亂葬崗,一看之下,卻躊躇起來,原來這一片地方甚為廣闊,方圓十來裡的地方大大小小胡亂散布着密密麻麻的墳頭,讓人頭皮發緊。
當日管家帶着羅隐的屍首來到亂葬崗,天色已暗,就随便尋了個地方埋下,如今隻能大概判斷方位,無法确知羅隐的屍骨所在。
凡無憂舉目四顧,隻看到一些蕭索的樹木,不由得暗暗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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