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rdo;初息我了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隻默默站在原處看着玄翎離去,耳尖熱度久久不退。重洺将懷中的蛋抛起來又接住,對着蛋凝視半晌,重重一口咬下去,硌出一包淚來……牙好疼。☆、捂隻蛋再逃重洺在地牢裡化了形之後,沒像上次似的撐不了多久又退了回去,依舊保持人形。初息從西鏡送來的衣裳裡找了一身粉白的裙子照着重洺的身量改了改,又費了好些口舌教導她化形之後的一點基本的禮義廉恥,重洺覺得初息真是越來越啰嗦,但也歪着腦袋乖乖的聽她絮叨完,又乖乖地讓初息把衣賞給自己穿好,隻是懷裡始終抱着那枚硬的硌牙的蛋。&ldo;你這是從哪兒掏的蛋?還把自己搞了一身傷回來?&rdo;回來賞物閣後養了兩日之前滾落地牢時蹭出的刮傷,這兩日那莫名的殺氣也沒有再出現,暫時沒有安危之慮的初息終于騰出空來詢問山貓這蛋的來曆。重洺頭頂上的耳朵一抖,眼前浮起之前偷蛋的情形,一條碗口粗的灰皮蛇吐着猩紅的信子穿石破土在她身後一路追趕,她吓得将從蛇窩裡偷來的蛋頂在頭上,一路沒命地跑進人迹罕至的後院時,沒留意到被雪層覆蓋的地牢口,直接滾了進去。雖然受了點兒傷但萬幸地躲過了蛇口。她把蛋對光舉起,能看見透光的蛋殼中一隻小蛇在遊動,有些失望道:&ldo;這是蝣蛇蛋,雖然叫蛇卻跟天上的龍族是同宗。娘親……&rdo;感覺到初息視線裡的鄙夷趕忙改口道:&ldo;初息你脫根修行所以根基不穩,空有化形之期卻無化形之力。這蝣蛇蛋是用作固本培元最好的藥材呢。原本是準備給初息你補身子用哒,可惜從地牢出來的時候才發現這蛋快要被孵化,唯一的效用大概就是炖蛇羹了吧?不過……&rdo;重洺拿蛋往柱子上敲了敲,邦邦響:&ldo;這蛋殼硬得跟石頭似的,不知道小蛇能不能破得出來。&rdo;正說着,重洺突然頭皮一緊,有種不妙的感覺從腳底鑽入腦門兒,下意識地撲到初息的背上想躲藏,卻忘了自己現下不是貓形差點把初息的背給壓折。初息揉着後腰回頭咬牙道:&ldo;你以人形随便往我身上跳,是要壓死我嗎!&rdo;正說着,兩日未出現的西鏡推門而入,恍若前兩日的不愉快不存在般笑吟吟道:&ldo;誰要壓死我的小桃花?我可是不依的。&rdo;瞧見趴在初息背上的重洺一愣,頃刻露出個豁然的神情:&ldo;小花貓化形了麼?&rdo;&ldo;臭蛇!誰是小花貓!&rdo;重洺對着西鏡呲牙,隻是此刻頂着一張稚氣滿滿的面孔威吓不足,可愛有餘,惹得西鏡一樂,伸手掐起她臉上皮肉扯了扯,笑道:&ldo;調皮。&rdo;初息不習慣西鏡沒事兒人一樣地出現,她還有些介懷那日團子頭說的一番話,對西鏡冷下一張臉:&ldo;閣主大人又來做什麼?&rdo;西鏡放開重洺的腮幫子,捧心哀傷道:&ldo;奴家聽聞你在後院受了傷,巴巴地來探望你,卻不想你對人家這樣冷淡生分。可是奴家又做錯了什麼不成?若是因着有人沖撞你,奴家也教訓過了,我家小桃花可不要再生氣了吧?&rdo;初息被她這副嬌滴滴的形容惡心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忙退離西鏡三步遠,道:&ldo;你好好說話,我原本也沒有生你什麼氣。隻是不知道你想要關我到什麼時候,你若想讓我心甘情願做你的歡喜佛這是不可能的,你也趁早死了這條心。可若你想要強迫我,我這點修為雖不及你千分之一,卻也不怕與你拼個魚死網破。&rdo;眼風一掃,瞧見候在門口的團子頭小妖仆臉上腫起高高的五指印,初息愣了一愣,反應過來西鏡方才所說的教訓,又替這團子頭有些可憐。那日她說跟了西鏡一千三百一十一年時的形容,可知她将西鏡看待得重之又重,便也可知這五指痕在她心裡也當是疼之又疼。西鏡瞧她一眼臉上笑容蓦然一滞,說不清是個什麼神色,緩緩道:&ldo;我從不曾關你,隻是你當知曉這不周山裡能護你周全的隻有我西鏡,還是說你甯可出去被群妖捉去當做修煉容器□□,也不願承我這一份情?&rdo;初息心裡一梗,誠然自己如今在整個妖界猶如案魚俎肉,可經由西鏡口裡将這事實說出來還是有些傷心。她是個務實的人,卻不是個苟且的人,西鏡這份情她即便要承,也承的是這段時日來的客氣。至于旁的莫說她無意,就算有意也斷然不會有意于一向喜淫享樂的巴蛇一族。風月之事她初息雖不太通透,卻也曉得西鏡今日種種也無非是于求而不得,論及真心隻怕她是真心想掠取熾元丹上的神力罷了。見初息久不出聲,西鏡又軟了态度道:&ldo;今日來找你可不是要說這些來惹你不痛快的,而是有事得讨你個人情。&rdo;她朝門口擡了擡下巴:&ldo;你家小寵奪了人家的孩子,眼看破殼在即,想求你放了她家孩子回去。我心裡不忍但這事兒得求得你同意,不知初息姑娘能不能賣個薄面給我?&rdo;初息和重洺齊齊往門口看去,隻見灰皮蛇盤在庭中伏低哀求,雙目垂淚确實可憐。&ldo;快把蛋還給人家啊。&rdo;初息扯了扯身後的重洺的耳朵,就算這枚蝣蛇蛋真有補氣固元的功效,她本也不打算食用,更何況重洺都說了這蛋即将孵化,效用全無不還給人家難不成還真要留着等小蛇破殼出來做蛇羹麼!重洺往房梁上一跳,癟嘴道:&ldo;不要!這枚蛋已經是我的了!&rdo;外面的灰皮蛇一聽這話,嗚嗚哀鳴起來,初息腦門青筋跳起:&ldo;重洺!不許胡鬧!&rdo;重洺眼眶一紅,委委屈屈地咬唇:&ldo;嗚哇‐‐娘親你兇我!你果然不喜歡重洺了,是不是因為重洺化形了娘親就不喜歡人家了!嗚嗚嗚嗚嗚嗚!&rdo;&ldo;這跟你化形不化形有什麼關系啊!我現在說的是你手裡的那枚蛋!趕緊給我下來!&rdo;&ldo;你看!你兇我!嗚嗚嗚嗚!娘親不愛我!&rdo;&ldo;你這是什麼鬼邏輯!&rdo;初息腦門跳起的青筋被重洺這一哭鬧的一個個的壓了回去,也不知道是該哄她還是該吼她。沉吟了一番對着在一旁看她好戲還在樂不可支的西鏡道:&ldo;那個,你勸勸門口那位蝣蛇大姐,我安撫一下重洺再把蛋還給她,行嗎?&rdo;西鏡清了清嗓子,笑道:&ldo;兩日未見,我們小桃花都升格做了娘親了嗎?&rdo;初息臉皮一熱,十分羞惱,西鏡從後面欺身而上貼近她耳邊小聲道:&ldo;我倒想看看,我家小桃花真正做娘親時是個什麼形容,想來一定妙極,美極!&rdo;&ldo;你個無賴!&rdo;初息惱怒地回身要打卻撲了個空,遠遠的聽見西鏡的聲音傳來:&ldo;我先将當娘的帶回去,小桃花可要好好勸勸小寵才是,莫要傷了人家的骨血。&rdo;重洺尾巴卷在房梁上,噘嘴看着初息:&ldo;不要!蛋是我的!&rdo;初息:&ldo;……&rdo;入夜之後大雪如約而至,輕飄飄地落下隻飲口茶的功夫便落了一地銀白。燭火晃動影影綽綽,暖閣裡歌舞之聲隐隐穿過夜色,初息從西鏡走後跟重洺商量到這個時候,茶水都灌了幾壺愣是沒把房梁上的重洺給勸下來。無論她好話歹話說盡,重洺就是不肯将蛋還回去,說得急了就癟嘴放聲大哭,左一句娘親是壞人,右一句自己是沒娘的孩子無人疼。哭功不用修煉就已登峰造極,氣得初息恨不能将它按回到化形之前。初息扯了隻包子塞進嘴裡咬了一口打算先墊墊肚子,歇息片刻再與她争論。一回身,隻見一隻蛇影躍然窗上,差點被嘴裡未咽下去的包子給噎死。那蝣蛇雖口不能言,也能從她嗚咽之聲知曉她思子心切。初息瞧見重洺臉上也浮現一絲不忍,本想趁熱打鐵的勸她把蛋還回去,結果一眨眼重洺變回山貓的樣子,腦袋頂着蛋輕輕一躍,鑽進房頂的縫隙裡,把蛋往懷裡一團,兩隻爪子按住耳朵假裝自己聽不見,害得初息獨自聽了一整晚的蛇哭。早晨起來一開門那蝣蛇就端正地盤在門前,堆了一地的金銀珠寶想跟初息換贖自己的孩子。中午吃個飯,蝣蛇領着幾個孩子駝了十幾隻山雞來進獻,一院子的蝣蛇教初息頭皮發麻寒毛倒豎。傍晚趁着下雪之前想去找點松子給玄翎做個松子糕,蝣蛇一家又不動聲色地送了兩大包松果來。所謂拿人手軟吃人嘴短,雖然被蝣蛇一家追得苦不堪言,可初息還是揉着隐隐作痛的額角,尋思着該怎麼從重洺的手裡把蛇蛋騙出來。用騙字有些不大好,應當說是哄出來。不知道重洺在遇到自己之前怎樣,但近來這幾十年跟在她身邊也确實少有玩物,所以才對一枚蛇蛋這麼不舍。這樣一想又有些内疚,在賞物閣裡扒了一圈兒,什麼畫面會動的扇子、玲珑小巧會唱歌兒的鐵鳥、變幻莫測能變化出三十七種武器的琉璃寶塔,甚至是被西鏡收在最高處能瞧見萬千世界幻景的鎏金寶鏡,都換不來重洺手裡的那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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