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之中的楚阿珩被嗆了一下,咳嗦着醒過來的第一件事不是感激救命恩人,反倒是差點捏斷恩人的脖子。&ldo;你是誰?&rdo;楚阿珩單手捏着好心姑娘的脖子質問,周身散出的妖氣平白地令周圍變得陰冷無比。好心姑娘被她捏得臉色發紫,講不出話來隻好胡亂比劃着,表示自己并無惡意才脫離了被恩将仇報的命運。楚阿珩皺眉打量了她一眼,看着她腰間一枚蛇形腰佩道:&ldo;你是琴蟲族的人?&rdo;好心姑娘捂着脖子點了點頭,有些畏懼地往後縮了縮,把之前準備好的藥湯推到她面前:&ldo;你流了很多血,需要吃藥。&rdo;楚阿珩冷眼看着那碗藥湯,端起來悉數倒在了地上:&ldo;你們琴蟲一族向來不安什麼好心,何必在這裡作态。我不殺你,你滾吧!&rdo;好心姑娘眼眶一紅,極委屈地拿了藥碗站起來:&ldo;我不知道你跟琴蟲一族有什麼過節,這碗藥我煮了半個時辰就這樣被你倒掉了。而且,這裡是我家!&rdo;楚阿珩看着好心姑娘氣呼呼回了樟樹後面的茅屋裡,頭往樟樹上一靠又睡了過去。再度醒過來的時候,她臉色恢複了一絲血色,身上也多了條洗發白的絨毯。她皺眉将毯子扯掉時從腿上滾落了兩顆蘋果。好心姑娘抱着草藥筐子遠遠地朝着楚阿珩喊:&ldo;哎,藥你怕我下毒,蘋果總不會也要丢了吧?&rdo;楚阿珩看了她一眼,不作聲。好心姑娘看着她一連串兒地皺眉歎氣搖頭,從屋裡搬了紅泥爐子出來,把采來的藥材放到藥罐裡煮着。又将采藥時釣的一尾鮮魚刮鱗去骨清洗幹淨後片成魚片,藥湯熬煮好時正好将裝了白粥和魚肉的砂鍋坐在爐子上。将新煮好的藥湯端着站在楚阿珩兩米遠的地方,好心姑娘自己先灌了一口藥湯才道:&ldo;這會兒你總該信我沒有投毒了吧?&rdo;說着将碗往前遞了遞,道:&ldo;喝嗎?你失血太多,如果不服用藥湯是好不了的。&rdo;楚阿珩看着她手裡的那碗藥,斟酌道:&ldo;拿過來吧。&rdo;明明是承了人家的恩情,語氣裡還是不見絲毫謝意的冰冷。那好心姑娘倒不介意将藥碗擱在她手邊,像是怕再被她掐住脖子似的飛快地逃離回爐子旁邊,拿着木勺攪着鍋裡的魚片粥。楚阿珩将藥喝了,藥碗放回原處,瞟了一眼往鍋裡灑了把蔥花的好心姑娘,問道:&ldo;那是什麼?&rdo;好心姑娘頭也沒擡地蹦了一個字兒出來:&ldo;粥。&rdo;雖然境像之内五感皆無,但單看這位好心姑娘煮粥的手法,初息便料定這鍋粥味道必然鮮美。楚阿珩幾日未進水米,此刻定然是餓了,隻是礙于面子加之此前冷漠乖張的态度現在不好意思跟人家開口。好心姑娘大約也是看出她内心所想,依舊沒擡頭的問了一句:&ldo;吃嗎?&rdo;楚阿珩嗯了一聲,默了良久之後問道:&ldo;你叫什麼?為何會在這林中生活?&rdo;好心姑娘總算擡起頭來,揚眉反問道:&ldo;你問别人姓名之前不該先自報家門嗎?你又為何會倒在我家門口?&rdo;楚阿珩蹙眉看了她一眼,好心姑娘又歎了歎氣無奈道:&ldo;我叫長生,我娘在我很小的時候将我帶到這裡來,并且命令我成年之前都不能離開這個山谷。我也不知道原因所以不必問我為什麼。&rdo;她攤了攤手繼續道:&ldo;還有,我雖然不知道你跟我們琴蟲族到底有什麼過節,但是看你傷得不輕,我閑着也是閑着,你又正好暈在我家門前我就順手的救一救你,你不用太感謝我。雖然我覺得你并不怎麼想要謝我,但咱們先說好,你傷好了之後可别殺我滅口。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平日裡也沒有什麼朋友更沒有什麼業餘愛好,隻不過是一山野獨居女子,眼看還有兩年就能成年從這山裡出去見識一下外面的世界,如果這時候死了會很不甘心的,明白嗎?&rdo;初息目瞪口呆的聽着這姑娘叽裡咕噜的一長串,起先看着姑娘沉沉靜靜的沒想到居然是個話唠,思索一番覺得她大約是許久沒與人說過話給憋的。楚阿珩也怔怔的看着她,哦了一聲道:&ldo;我叫楚阿珩,我不會殺你,放心。&rdo;一連幾天,初息都在這境像裡呆着,大約這段回憶對楚阿珩而言十分重要,所以每處的細節她都能看到。隻是楚阿珩記憶所營造出的鏡像世界,天邊開始出現缺口。而這幾日她從夢境裡脫離的次數越加頻繁,意識清醒的時候能感覺到自己浸泡在水中沉沉浮浮,之後每一次掉入境像時,天邊碎裂的缺口就較之前更大了一些,顯露出境像要坍塌的迹象。楚阿珩身上的傷在長生照顧下養了十日也就好了,她卻沒有離開,反倒在這裡正經的蹭吃蹭住了起來。長生也不趕她,隻是經常支使楚阿珩去山上打獵或者去河裡摸魚,她常笑着說:&ldo;阿珩的妖力真好用,以後我們可以頓頓吃肉餐餐有魚了。&rdo;不然就是使喚這楚阿珩修繕屋頂,穩固院子的栅欄。到後來楚阿珩不等長生開口,已經養成自覺,每日清晨起床洗漱一番後将院中的菜地先澆過水,再把今日要用的木柴劈好,接着提木桶去河邊打水灌滿水缸。這一套下來,長生的早飯也準備妥當,用過早飯後又拎起裝了盤碗的木桶去河邊洗幹淨後順便的撈兩尾魚出來。在長生的□□下她從十指不沾陽春水到能熟練的刮幹淨魚鱗處理好内髒,清洗幹淨後一并帶回來。初息在一旁看着很是羨慕這種歲月靜好與世無争的日子,自從吞進熾元丹,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安穩這兩個字。念起在桃花谷無憂無慮的五百年,恍若隔世。大約平靜的日子就是所謂暴風雨前的甯靜,境像再一度輪轉,初息看到了楚阿珩這一生裡的第二次轉折。那日楚阿珩一如往常的從河邊洗了碗往回走,還順手抓了一隻野雞,走到茅屋前看見長生正在一臉着急的跟攔在面前的兩個女子解釋着什麼,走近了聽見其中一女子道:&ldo;聖女在未滿五百歲之前都不能與人接觸的規矩是老祖宗定下的,五百歲之後終生都要侍奉的在宗廟内,才能保佑阖族平安。你說你沒有與人接觸?這金蟬又怎會出現異動?須知金蟬對氣味最是敏感,以往每年來探查都不曾有過異動,唯獨今年不同?&rdo;另一女子接道:&ldo;聖女你讓我們查驗一下便是,隻要你還是聖潔之身,我與阿姐便當做不知道這樁事,你也快些讓那位異鄉客離開,免得被族中長老知曉,遭受剔骨之刑。&rdo;長生臉色蒼白,咬着唇搖頭道:&ldo;不,我不要你們碰我!&rdo;先前說話的女子不顧長生的反抗,直接抓了她的腕子就往屋子裡拖,初息正緊張的不知該怎麼幫長生一把的時候。楚阿珩将手裡的桶丢過去重重砸在了女子的手臂上,女子呼痛一聲,還未來得及反抗同另一女子一起被楚阿珩捏碎脖子丢出了院子。楚阿珩上前扶了長生一把,關切道:&ldo;你沒事吧?&rdo;長生似是從驚魂未定中猛然脫離出來,撲入楚阿珩的懷裡:&ldo;阿珩!你殺了人!&rdo;楚阿珩神色一震,沉默了半晌:&ldo;隻有她們死了,才不會傷害你。&rdo;長生憂慮的搖了搖頭,道:&ldo;其實我沒有告訴你,我出生之時就被欽定為琴蟲族的聖女,需要獨自養在這處谷林中直到五百歲封過成年禮後,便要入住宗廟,終生侍奉不得再踏出一步。而這五百年期間,我不能與任何人接觸,我不知道為何你能穿過他們設的結界闖進來,但我實在是過的太寂寞了,才留下了你。現在你殺了這兩個宗廟使女,隻怕接下來琴蟲族的人不會放過你,所以趁着還沒人發現,你快些走!&rdo;楚阿珩目光停留在她臉上:&ldo;長生,我帶你走吧?我們找一處更漂亮的谷林,依舊過現在這樣的日子,好不好?&rdo;長生笑了笑,說:&ldo;好,阿珩去哪裡,我就去哪裡。&rdo;初息覺得,長生的笑總有種令人隐隐不安的感覺。眼見天邊掉落的碎片越來越多,楚阿珩的夢境也越來越不穩定,天空的缺口也已經碎到了她的頭頂上,每次的轉換都會有大量的碎片落下。這邊楚阿珩才拉着長生出逃琴蟲族,境像一轉她再看見她們時,長生原本紅潤可愛的面龐已經透出病入膏肓的死态,露出來的手腕瘦的脫形,吓了初息一跳。而楚阿珩正抱着她往不鹹山趕去,隻是失了雙翼的她無法一日千裡,就算拼盡了妖力,也離着不鹹山還要一整日的路程,看長生的樣子卻未必能堅持到那個時候。楚阿珩原本就與琴蟲一族有着血仇的過節,這次又将他們族中聖女拐走,更是引得阖族震怒。可此番她再上不鹹山,卻是來求琴蟲族長救長生性命,上山的九百八十一階石階,每一階都立着一人手持鐵棍,楚阿珩每上一階,背上便要硬挨上一鐵棍。待到九百八十一階石階上完,她的肋骨已是斷了三根,背上血痕染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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