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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滿山看着桌上的泥鳅笑了笑：&ldo;好是好吃，就是有點費油了。&rdo;柴雨晴苦笑一下，這個家啊，窮得連炒菜都要算計用油的量了。一頓泥鳅吃下來，柴雨林還餘尤未盡。&ldo;明天我也去摳泥鳅。&rdo;等聽說是在田邊摳到的，柴雨林摩拳擦掌。&ldo;哪有女孩子去摳的。&rdo;萬氏笑着用筷頭敲了她的頭：&ldo;那都是男孩子玩的，你一個女孩子去玩是不行的。&rdo;為什麼男孩子玩的女孩子就不能玩？重男輕女？在八十年代的農村，這種事還是存在的。但是，萬氏卻沒有對姐妹倆有過輕視的意思。特别是媳婦沒了的這些日子裡，她硬是填補了一個媽的位置，無論是漿洗還是吃食，将兩個孩子收拾得幹幹淨淨的。臉上也慢慢有了紅暈，不再是那種臘黃的臉色了。&ldo;女孩子去捉魚摸泥鳅的話，以後出嫁那天要下雨。&rdo;萬氏笑道：&ldo;所以，這事兒你不能去做的。&rdo;出嫁？好遙遠的事，柴雨林不以為然。迷信！這是柴雨晴唯一能想的事。不過，迷信這東西啊，在鄉下，還真的是說不清楚的，特别是以後的歲月裡，柴雨晴從無神論者變成了半信半疑。更有甚者，認為迷信信則有，不信則無。這一晚上，大約是吃了泥鳅的原因，夜裡柴雨晴就看見水田裡好多魚好多泥鳅，她剛伸出腳下田去捉一下就驚醒了。原來人還在床上，這是做夢。&ldo;滴溚滴溚&rdo;床上居然有水滴聲。&ldo;下雨了，好大的雨，你們的床上是不是漏水了？&rdo;阿婆拿了一個小盆子走了進來：&ldo;上次這個地方就漏呢。&rdo;&ldo;就是，我一直說上房去撿一下瓦老是抽不出空。&rdo;柴滿山匆匆走了進來：&ldo;房子修了不到五年就漏水了。&rdo;&ldo;瓦蓋得薄，上面又時常有野貓在跑，能不漏雨才怪。&rdo;相對于柴滿山，萬氏倒是很有經驗：&ldo;天晴的時候上去撿一下。&rdo;&ldo;我就怕承不起人的重量了。&rdo;柴滿山歎口氣道：&ldo;修房子的時候沒有木頭做格子，全是用的竹子，幾年了怕是脆了。&rdo;&ldo;那就不撿瓦多，等有錢買木材做格子的時候再動工。&rdo;萬氏道：&ldo;雨不大漏得也不厲害。&rdo;外面大雨，裡面是水簾洞，柴雨晴知道這隻是開始，随着時間的推移，漏雨的程度會越來越嚴重。雨林出馬&ldo;我昨晚都夢見我摳了好多泥鳅，可惜今天下雨了。&rdo;柴雨林早上爬起來坐在門前唉聲歎氣。呵呵，做了同樣的夢，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咦，他們抱的是什麼？&ldo;是毫。&rdo;萬氏道：&ldo;安個毫在水缺口邊上，有魚有泥鳅就沖進去跑不了了。&rdo;&ldo;阿婆，我要去安毫。&rdo;柴雨林跳起來興奮的喊道。我們家那像沒有那玩意兒吧。柴雨晴看過鄰居們抱的毫是竹子編的。&ldo;是沒有，所以也隻能幹望着了。&rdo;萬氏無奈的一笑：&ldo;你幺叔家倒是有一個，估計都用了。&rdo;下過大雨後，田裡就會漲水，魚兒自然會順水往下流了。将毫安在田缺口，簡直就是撿魚吃啊。沒有怎麼辦？柴雨晴想了想，拉了上街用的密背篼和挑谷子打米的小籮篼。&ldo;你們這是要造反啊？&rdo;萬氏被這姐妹倆的陣仗吓壞了：&ldo;會被水沖壞的。&rdo;&ldo;阿婆，當前最要緊的是有魚吃。&rdo;柴雨晴記得上輩子每下一次雨，家家戶戶都在吃魚，這麼好的機會又怎麼能放棄：&ldo;等爸有空的時候編一個毫，隻用一兩次是沖不壞的。&rdo;上輩子是柴雨林出馬，次次都能搞個小半桶回家。這一次，她也要參與。想起三十年後這些魚蝦泥鳅黃鳝會滅絕，柴雨晴覺得就是樂趣了。雖然阿婆沒同意，一直在那兒念叨，但是固執如她，姐妹倆待雨一停就跑出去了。籮篼繩和背篼繩都幫了大忙，一邊一根小木棒纏好插在了缺口的兩端，水就沖着籮篼&ldo;嘩嘩嘩&rdo;的流着。&ldo;姐，什麼時候會有魚啊？&rdo;柴雨林已經迫不及待了。&ldo;回家吧，中午點的時候來看看就行了。&rdo;這是一種守筐逮魚的辦法，柴雨晴深信會有收獲的。柴滿山出去了一趟，回來聽說姐妹倆的傑作後氣笑了。&ldo;看别人搞，她們就心慌，一點兒也像女娃娃。&rdo;阿婆笑罵道：&ldo;以後長大了怎麼得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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