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柯在醫院地下停車場入口拐角處的陰影裡看到了孟庭深,他穿着毛衣睡褲腳底下是拖鞋,英俊的臉在陰影裡顯出落拓感,狼狽的非常矚目。沈南柯急忙踩下刹車降下副駕駛車窗,拿出手機拍了一張,回頭賣給媒體賺一筆。
他似乎很意外,低頭确認駕駛座上确實是沈南柯,拉開後排車門上車,“你那邊編到哪一步?”
“我沒編,你随意發揮。”沈南柯升上副駕駛車窗,回頭猝不及防看他脫到一半的睡褲,胯骨與人魚線的溝壑隐隐可見,她倏然轉回去,“孟庭深!你在車上換衣服?你什麼時候這麼沒形象了?”
孟庭深拉褲子的手一頓,迅速冷靜下來,面不改色,繼續脫睡褲,嗓音微啞,“貼了防窺玻璃膜,外面看不到。”
她不是人嗎?
沈南柯坐的筆直,啟動車往前開找車位,視線不偏一點,不往後視鏡裡看,“你這個行為和當街大小便有什麼區别?有沒有素質。”
孟庭深變化可真大,在車裡換衣服,以前打死他都不會這麼幹,他極其要面子。
“那該在哪裡換衣服?”孟庭深也是第一次在車裡換衣服,如果不是沈南柯在駕駛座上,他絕不會這麼幹。他身形高大,後排座位空間狹窄,活動受限,非常難受。
“洗手間。”沈南柯提高了聲音,“洗手間不能換嗎?”
“病菌嚴重超标。”他盯着沈南柯皙白優美的後頸,心裡産生了一種安全感,這種安全感讓他整個人都松弛下來。手上放慢了速度,慢條斯理地扣牛仔褲褲扣,語調很輕,“結婚,你有附加條件嗎?”
“有。”沈南柯一走神錯過了一個車位,剛要倒回去停,後車迅速紮了進去,速度飛快,讓她想要飙髒話。
她隻能繼續往前開。
“你提。”孟庭深整理好褲子,拿起外套穿上,視線還停在她的的後頸上。
那晚上他是有記憶,清晰完整的記憶。送沈南柯回家時他酒醒了一些,拒絕了程垚方程還有她那個閨蜜的護送,他清醒地帶着沈南柯坐進出租車,回到她的房子,把她抱到床上,計劃到這裡結束回家。
她擡手攬住他的脖子,柔軟的唇貼上了他的。
程垚說人是為欲望而生,欲望才是主體。他不屑一顧,人怎麼能被欲望綁架?人就是人,清醒理智的人,被欲望綁架還是人嗎?隻是欲望的載體。
他不是人。
他有力氣掙脫,卻随着她倒了下去,放任了沈南柯的作亂。
沈南柯趴在他身上笑的勾人,親他的睫毛親他的鼻梁,她描繪着孟庭深的五官。她又把他當成了别人,她有兩次把他認錯當成别人時都這麼笑,一次是高中時,把他錯認成了她的初戀。笑嘻嘻從後面撲上來到他的背上,柔軟細膩的手臂攬着他的脖子,放肆地往他臉上看,看清他的臉,她驚恐地彈飛出去。
孟庭深當晚就把她的初戀給曝光了,該死的東西。
她一路跳級,高二才十四歲半,那個男生已經十七了。十七歲的男生跟十四歲半的小女生談戀愛,還敢進行到擁抱的地步,大概是想坐牢。
第二次是這一晚,她拎着酒杯渾身散發着迷人的求偶氣息時,孟庭深就知道她又認錯了人。她的搭讪很有效,孟庭深毫不懷疑,如果不是他,任何一個男人今晚都會跟她回家。
她慢悠悠地靠過來,一步步入侵他的空間,坐到他的面前。
孟庭深沒忍住開口提醒她,她瞬間變成了冷漠尖銳的沈南柯。針鋒相對不死不休,前後一秒,從天上到地獄。
她掀起了他的衣服,坐在他的腿上跟他的牛仔褲扣鬥争。
孟庭深克制着壓抑着,坐起來帶着尚存的理智,把手放到她的後頸上,很輕地貼着,不讓自己帶任何雜念的托着她,拇指抵着她耳後軟肉,逼她擡頭,問她,“你知道我是誰嗎?”
“孟庭深。”沈南柯隻穿内衣皮膚瑩白,腰細的隻有一抹。她含着笑的眼望着孟庭深,手上終于是摳開了扣子,纖細潤白的指尖搭着他的拉鍊一寸寸往下拉,湊過去親他下巴,“我想睡你很久了。”
最後一根高懸的弦崩斷,理智碎成了粉末。
翻身把沈南柯壓在身下,她擡腿踹他,“我睡你,不是你睡我。”
“你怎麼睡我?”他握住她的細腰,“嗯?”
“床頭櫃抽屜裡有道具。”沈南柯不服輸,“你知道第四愛嗎?”
我不想知道。
窗外風聲很大,暴雪從黑暗的盡頭沸沸揚揚而下,密不透風地覆蓋這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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