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或許就是一場針對人類的毀滅行動。”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上帝降下洪水的典故?......‘耶和華見人在地上罪惡很大,終日所思想的盡都是惡。上帝宣告将要施行審判。于是大淵的泉源都裂開了,天上的窗戶也敞開了。四十晝夜降大雨在地上。’”撒姆爾說道,“這是滅世的洪水。原本是為了洗清地上的惡。但如果,創世神真的存在,并且想要滅絕人類......那麼他甚至不需要想出‘人類之惡’這類借口。”
“......對方的文明維度高出我們太多。出手截斷人類的文明就如同用水淹死路旁的一巢螞蟻。踩死螞蟻需要什麼理由?毀滅人類,當然也不需要。”
說着說着,撒姆爾的表情依舊是那麼的溫潤,眼神卻逐漸變得冰冷起來,像是凝固的冰淩那樣。
“我們很早就洞悉了這一事實。”裘考特慵懶地笑着,低頭擺弄了一番腰間的武器,“所以,我們的艦隊的編号是以‘方舟’起頭的。”
“方舟”這個名字,借典自在大洪水中救世的諾亞方舟。但他們沒有在計劃裡提及“諾亞”兩個字,僅将自己的科研成果與神話中的方舟做類比......
因為,“諾亞”是因虔誠獲救的聖徒之名。他們不願使用,也不适合使用。
深海基地的人們,要做的絕不是什麼虔誠的信徒——而是企圖跳出棋局的反叛者。
“我堅信,隻要脫離了地球,人類的命運就會和從前有所不同。”撒姆爾又扭頭望了眼他身後生機盎然的魚缸,“即使離開地球後,我們還是要面臨死亡的威脅,但我們至少......心證了人類的自由。”
議事廳内一時間安靜了下來。安靜到連幾人的呼吸聲都聽不見。
随後,姬雲程擡眸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撒姆爾:“哦?”
姬雲程:“你既然說人類是蝼蟻,那麼那個想讓人類滅絕的創世神,或許并不會在意幾艘逃離地球的航空艦。畢竟人們玩弄蝼蟻,卻沒有要殺死每一隻蝼蟻的執念。”
“......沒錯。”撒姆爾感慨似的說道,“你是第一個這麼快猜到太空移民計劃核心理念的人。”
所謂“太空移民”,其實就是秋後螞蚱的最後一次蹦跶。能不能活,似乎隻能靠運氣。
站在一旁沉默着的林星綴忽然擡了擡頭。他眼神閃爍着,很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姬雲程把他臉上的黯然和沮喪暗暗記在心裡,不動聲色地問道:“你們就這麼确定,他們......或者說是放置星門的人,就真的那麼想讓人類的文明在地球上絕迹嗎?”
對此,撒姆爾的回答是:
“我當然也不能确定。說不定,人類的由生到死,這一切隻是神明的一場玩笑呢。”
林星綴:“......”紮心了。
不得不說,撒姆爾說的這些話讓林星綴非常不好受。或許是不安,或許是愧疚,又或許夾雜着更加複雜的情緒。
總之,他算是近距離地、清晰地感受到了深海基地的立場。
他們并不确定創世神的存在,但已經初步肯定有人在刻意利用天災毀滅人類的文明。他們的太空移民計劃不僅僅意味着逃生,更意味着他們對天命的叩問。
他們并沒有天真到以為:星海之間有另一片适合他們栖息的土地,隻要抵達那片樂園就高枕無憂了——他們早就做好了面對殘酷真相的準備。
他們隻是比其他基地都更加激進,也比其他基地更加決絕。就像撒姆爾——他自比舟中蝼蟻,但他臉上從未丢掉過從容的神色。
他有自己的傲骨。
林星綴忽然皺起了眉,思緒紛亂地想着他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一開始他的目的也隻是為了完成一場遊戲。既然是遊戲......那撒姆爾是怎麼想的,深海基地的人是怎麼想的,甚至姬雲程是怎麼想的——這些人的想法與感情對他而言有意義嗎?
為什麼他會被這些虛假的數據深深觸動?
難道是他天生心太軟、感情太豐富?
林星綴不禁在心裡自嘲了一把。
反正,不管這些人的觀念是怎樣的,他都要挽救地球文明。這是他此行的目的,也是必須完成的任務。如果他們與自己志同道合,那就是最好的結果,如果他們一心隻想着離開地球——那也沒關系。反正人類的文明遲早是要走入星際中的,這隻是早和晚的問題。
但,深海基地想從對抗蟲族的陣線中率先脫離——這絕不可能。
“你們要乘坐方舟離開地球。”林星綴擡頭,忽然直切要害地提問,“那剩下的人呢?他們就如同神話記載的一樣,要死在這場大災變之中嗎?”
林星綴容貌文雅,舉止溫和,很少提出這種尖銳到似乎有些咄咄逼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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