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大夫和夥計、病人言語聲不斷,内裡,江鹭怔怔看着站到面前、同樣訴說不住的姜循。
他睫毛微顫,既知她此時有異,又因她這幾分熟悉的話,而想起了一些往事——
那時,他在獵人屋上藥事件後,自認為唐突了阿甯;又在阿甯将他哄騙進衣櫃後,夜裡常夢到她。許多天,他見到她便心如鼓擂、手心生汗,不知該如何是好。
可他既不覺得他與阿甯的情意足以談婚論嫁,又為自己的绮夢而心中焦慮困惑。
許是做慣了光明君子的人,當真遮掩不住自己的心事。江鹭在又一次見到阿甯時,吞吞吐吐向阿甯說了自己的心意。他客氣而禮貌地請問,她願不願意和他試一試……
這番話,江鹭說出便已艱難,說完後便雙頰绯紅,快要沉不住氣。更可恨的是,被他在母親後院攔住的阿甯,聽到他的話後,一點點睜大了眼睛,竟然噗嗤笑出了聲。
蟬鳴聒噪,午後燥熱。
南康王妃在寝舍午睡,其他侍女們或打扇,或于廊下坐着閑聊。江鹭生怕自己被人撞見,緊張無比;而阿甯一笑,他更為羞窘,掉頭便要走。
如今想來,阿甯的僞裝,在那時便已初露端倪了。
她雖有他想象中的慧黠靈動一面,但慧黠背後,是狡詐、惡意。
她會在世子難堪時,噗嗤嘲笑;會在江鹭說“試試”時,枉顧他的心意。
可她同時……她在他羞惱欲走時,伸手攔住了他。她眼珠眨動,俏盈盈咬唇而笑:“我願意的。”
正如此刻——
早已抛棄舊日的姜循淡然高傲地站在江鹭面前,記憶混淆,說着與當初差不多的話:“試試就試試。但你方才告白得太好笑了……阿鹭你再說一次呀。”
彼時她還未曾叫他“阿鹭”,隻與常人一樣,叫他“世子”或“二郎”。
彼時江鹭鄭重其事拒絕她的“再說一次”。
而今,江鹭盯着姜循這模樣,既心煩意亂,又若有所覺:
她的病其實并沒有被大夫給的藥壓下去。她可能隻是痛覺被麻痹。她站在他面前和他說話時,仍是面頰滲汗、唇瓣蒼白,袖邊手指忍不住蜷縮。
她感覺不到痛,隻雙眸過亮,面容神色羸弱卻言辭盛氣淩人。
她并不是昔日阿甯在他面前僞裝出來的模樣。她更像是,姜循本人出現在南康王府那段時光中,姜循本人站在昔日的江鹭面前。
姜循本人在歲月洪濤下回過肩,垂着睫斂着目,從時光罅隙間朝他漫不經心地乜來一眼……
江鹭震痛,袖中微屈的手指疾跳了一下。他的心髒随之快跳,被他迅速掩住。
他想他昏了頭:他在此守着生病的姜循,守到玲珑回來,等姜循清醒後或吵架或質問便是。他關心她現在的記憶做什麼?
于是,姜循洋洋灑灑說了一通話,卻見江鹭好像毫無興趣。
他淡着臉,走到屋中床榻邊的書閣架子上
,開始翻找東西:他方才出去時,套了那大夫的話。他說自己家中人前幾年在此藥鋪抓藥,但家人搬去外地,重新看病時,新大夫想知道家人以前都吃的什麼藥。
此醫館原先賣藥為主,程大夫不知給多少人抓過藥,聞言并不在意。但麻煩的是,程大夫是這兩年才來此的,之前做查櫃抓藥記藥的人不是他。好在藥鋪中賬簿有記錄,賬簿太多,程大夫給收了起來。此時醫館生意火熱,程大夫沒空幫江鹭找賬簿。
而夥計插話,說前幾年的賬簿,都收在了這家雅舍的書架上。
江鹭回到雅舍,既是來照看姜循,也是在程大夫忙完前,看能否自己把賬簿找到——他若是自己找到,便不用與藥鋪人多費口舌,引出他人懷疑。
江鹭在書架前翻找書籍,他身後的姜循愕然無比,緩緩沉下了臉。
此時在姜循的記憶中,江世子應當情窦初開,對她愛不釋手……他怎會背着她不知在忙什麼,不搭理她?
姜循冷目看他半天,走過去倚在書架邊,幽幽道:“你是氣惱我笑嗎?正是你好玩兒,我才笑的。這是我對你有心的樣子——阿鹭,你别不開心啊。()”
江鹭不和病人廢話,敷衍道:我知道了。你去榻上躺着歇吧。?()_[(()”
姜循眨一下眼:“這不太好吧?”
江鹭正擡手翻書,揚起的袖子感覺到重力,拖住他手臂。他低頭,對上她翹起的似笑非笑的眸子。他的那截袖子落在她掌中,她歪靠着木架,臉頰绯紅。
姜循輕聲:“你我才說試試……你便讓我上榻,這是不是太快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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