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湘婷一下冷了臉,她生得一雙極俏麗的眼,含着薄怒時竟與皇後也有七分相似。
“小絆,咱們可得講點良心,當年你被徐大娘子欺負成什麼樣了,若不是我們護着你,你能有今日的清閑日子嗎?我顧家不求你報恩,若是小事也不會來擾你的清靜,可這次不同。”說着說着,顧湘婷眼裡又含着晶瑩的淚水,“我們家已經被逼到峭壁邊上,我父親已經為這事病倒了,母親每日在家以淚洗面,我母親那樣疼你,你怎麼忍心……!”
“我……我沒有說不幫。”蘇浈也急得眼眶濕潤,“國公同國公夫人對我有重恩,你又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麼會不幫。隻是這事太大,你隻想着我這一條路,若主君幫不上忙,我隻怕會誤了上下疏通的時機!”
顧湘婷神色一緩,握着她的手,“隻要段……段侯爺肯擡手放過顧家,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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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已經鬧得人仰馬翻,統禦司的人馬才剛剛抵達和州。
臨近晚秋,京城早已百花凋零,遍地落紅,一片蕭瑟景象,和州卻還殘留着幾分青綠。晚風吹過,金色的銀杏葉發出沙沙的聲響,街上行人漸漸少了,商販們吆喝着各自歸家,仿佛不曾受到蔓延十州的災荒影響,秩序井然,一切都同太平時一樣。
各處都在受災,饑荒,瘟疫,匪徒作亂,唯有和州還是個安甯地界。
夜深人靜,更夫敲着梆子要百姓小心火燭,沒留意到身後幾道黑影迅速劃過夜色。
玄衣人翻進府衙,悄無聲息地摸進後院,此處燭火皆熄滅,靜息聆聽,隻有清淺的呼吸聲。
幾個玄衣人相互對視一眼,緩緩亮出刀鋒,忽而一陣獵獵風聲,沒了頭顱的身體倒在地上,兵刃也摔在地上,發出金屬的碰擦聲。
此處是和州府衙,屋内熟睡的人自然是和州刺史範豐年。百姓安居樂業,他卻為周圍的災禍難眠,外頭的聲音不重不輕,剛好将他驚醒。
“誰啊,是許師爺嗎?”他點起燭火,披上外衫推開門,一輪下弦月高挂在空中,照亮滿院的血迹,和院中的一個黑衣人。
滿地都是血,卻不見一具屍體,饒是範豐年自诩見多識廣,還是不由得頭皮發麻。
黑衣人朝他作揖,“深夜驚擾範大人好眠,罪過罪過。”
範豐年認出他身上的環首刀,擰眉問道:“閣下是統禦司的人?為何在我院中殺人?”
黑衣人微微眯起眼,面罩下像是展開了一個笑,“大人誤會了。陛下有旨,和州刺史治州不利,對旁近饑民見死不救,要統禦司來拿人問話。幾位兄弟聽錯旨意亮了刀兵,在下為保刺史周全,不得以借貴地規訓一二,倒是驚擾刺史大人了。”
範豐年上下聯系一細想便猜到端倪,冷笑道:“救範某命是假,統禦司清理門戶、排除異己才是真吧。”
黑衣人沒否認,“兩全之事,何樂而不為呢?”
範豐年道:“既要抓我回京,貴司直接動手便是,留你一人在此,是要先禮後兵嗎?”
“範大人誤會了。”黑衣人兩眼彎彎,“為範大人正名的急信應當已經送出京城,不日便可抵達和州,統禦司何必多此一舉?在下祖籍和州,父母皆葬于和州,特地求指揮使得了這份差事,便是要替族人深謝大人。”
黑衣人退後一步深深作揖,“和州百姓得以保全,江南十州能夠有複蘇之機,多虧範大人籌謀。”
範豐年卻叫住他,“不必謝我,江南十州有救,實是天地仁慈,不願教百姓受苦,我不過盡力施為,當不得這一聲救。”他仍緊擰着眉,語氣不善,“貴司既然有如此手段,為何會對江南餓殍遍野視而不見,隻顧内鬥,導緻如今的局面?”
黑衣人又作一揖,答非所問,“大周有如先生一般的忠直良臣,必會否極泰來。”
否極泰來是個尋常詞,用在國祚上便有了更深一層意思。
範豐年渾身一冷,再擡眼時隻見到院裡空蕩蕩的,若不是滿地還殘存着血迹,這一切好像都隻是他的一場幻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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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浈雖答應要為顧家求情,但這情也沒這麼好求。
三司會審震動朝野,竟朝堂辯論後,最終還是決定将西川寺命案同太倉失火案一同審理。
西川寺在京畿,太倉卻在壽州,兩地文書、物證、人證都要一一移送京城,又要經三司分别過手。
審理此案本就困難,還有太子和恭王有意無意地在旁阻撓,更是舉步維艱。
先前段容時還能回家睡覺,這幾日幹脆就宿在了統禦司,蘇浈想要向他求情,卻連段容時的人也見不着。
可蘇浈也不能直接闖到統禦司裡找人,隻能耐着性子等,每日都送餐食去統禦司,順便打探他什麼時候才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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