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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徐家牙行,莫詩詩和翠娘回到白府,恰好撞見準備出府的白居易。
“白公準備去哪?”莫詩詩笑眯眯的寒暄,卻見白居易歎了口氣,神情頹喪地拱手行禮。
“某正打算去府衙,和衆卿商量事宜。”
“大中午的,怎麼現在去?”莫詩詩擡頭瞅了一眼毒辣的太陽,心中納悶。今日是衆官員的休沐時間,按理說他不應該去上班的。
“還不是那位‘薊國公’!”白居易近乎咬牙切齒地說出‘薊國公’三個字,諷刺之色盡顯。“他為了媚上取寵,竟然自請讨伐王承宗。聖上高興,欲立他為兩軍統帥,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哦……莫詩詩了然。
這位薊國公就是憲宗期間鼎鼎大名的吐突承璀。他從小在太子李純府裡當小宦官,因為聰敏能幹深受太子寵信,李純即位後,順理成章地成為内常侍,掌管後宮大小事宜。憲宗初登皇位,欲革除藩鎮弊病,可當時朝堂黨争混亂,忠心能幹的官員屈指可數。于是在憲宗初年,他起用吐突承璀,任左神策軍護軍中尉,官至左監門将軍、左街功德使,封薊國公。【1】
一個太監,擁有了天大的官銜不說,在朝廷讨兵征伐時竟然還想任他為統帥,也難怪白居易這等清流憤怒了。
“那我就不打擾白公了,您快去吧。”莫詩詩回了一禮,看着白居易匆匆離開。
現在線索又斷了。莫詩詩啃着糯米糕,看着坐在一旁暗自垂淚的翠娘。她的肩膀聳動着,一滴滴血淚透過黑紗,滴到地上,濺起星星點點的塵土。
原本擦幹淨的臉蛋,現在又要弄髒了。莫詩詩歎了口氣,遞給她一塊帕子。翠娘将帕子伸進帷帽裡,沒一會兒拿出來,就浸滿了血痕。
“你不要太難過了,那個老闆看上去有些手段,說不定明天就能給我們寄來消息。”看着這塊觸目驚心的帕子,莫詩詩不知如何是好,隻能幹巴巴地安慰着,順道遞給她另一塊手帕。
沒多久,手帕拿出來,又是血迹斑斑。
不行,不能讓她這麼哭下去了,得轉移她的注意力。莫詩詩心中思量,突然靈光一閃,兩手一拍,對着她開口:
“對了,你們家在長安城有沒有認識的人?”
翠娘抽泣了兩下,被莫詩詩的話一吸引,止住了哭泣,仔細回憶起來。
“我記得……有一個遠方表舅,我們來長安就是投奔他來了。”
看到她止住眼淚,莫詩詩心中松了一口氣,趁熱打鐵繼續問道:“你知道表舅姓甚名誰,家住在哪裡嗎?說不定你父母脫險了,已經找到那位堂叔安居下來了。”
“我記得……”翠娘輕輕開口,“他叫王連平,家住長安城外五十裡的王家村。”
“那我們去找他看看!”莫詩詩刷一下站起身來,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咱們這就去找阿全,趁天色還早,今天之内應該能趕回來。”
說完,她拉起翠娘就跑。
見到莫詩詩來了,坐在涼亭中歇腳的阿全忙迎了上來。
“姑奶奶,您這火急火燎的要去哪啊?”他一把扔掉手裡的瓜子皮,湊到莫詩詩跟前來。
本來一個社畜,在這大熱天見了活絕對不可能開心。可莫詩詩不一樣,她給的實在太多了,跟着她每次都有高昂的小費,這兩天賺了阿全将近半年的薪酬,見到莫詩詩,阿全就禁不住從心底裡綻開笑容。
這不是普普通通的莫大娘子,而是閃着金光的大财主。
看到阿全躲在涼亭下,莫詩詩才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天氣太熱了,現在出去不太妥當?”
“妥當妥當!”阿全麻利地套好牛車,給莫詩詩搬了短凳,示意她踩上去。
“大娘子您别怕熱,我特意給車裡備了冰塊,還給您買了酥山、冰屑麻節飲、淋了蔗漿的涼櫻桃,保管熱不着您!”
“我是說,你在外面坐着會不會中暑?”
“不會不會,我阿全身體倍棒,多大的太陽都跟鬧着玩兒一樣,而且我有這個……”說着,他從背後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個鬥笠帶到頭上。
“您這回想去哪?咱們現在就出發。”他對着莫詩詩和翠娘比出一個恭迎的手勢。
“長安城外五十裡的王家村,你知道怎麼走嗎?”
“王家村,我當然知道!”
等莫詩詩和翠娘上了車,阿全“嘚”一聲,使喚老牛走動起來。莫詩詩進了車廂,果然一陣涼意襲來。她一眼就看到最裡面的角落,那裡擺着一個赤黃色的銅盆,銅盆裡放着正冒白氣的冰塊,伸手一摸,涼絲絲的。車廂的另一角原本擺着一個小櫃子,隻是上面光秃秃的,現在則放滿了各式冷飲糕點,還有幾本閑書供兩人解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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