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不想讓這種事發生,連忙上前按住原栩的肩膀,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别惹事,你不能再背處分了。”
原栩一把揮開了他的手,顯然盛怒之下完全聽不進去。
地上的丁一忍痛摸索着自己身上的手機,好不容易摸出來,被他踹了一腳,手機又脫手飛了出去。
“是,我爸是個殺人犯。”原栩面無表情地說着,路燈是慘白的光,把他陰影之外的半張臉照得雪白,卻沒能模糊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他已經在坐牢了,該賠的錢也都賠了,還要怎麼樣?我得和他一起坐牢,還是天天去給‘受害者’家屬磕頭認錯,父債子償給他們做牛做馬?”
丁一被揍得狠了,一時說不出話來,隻覺得這十幾歲的少年和他記憶中跟在老師身後的那個孩子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不再怯懦,也不再天真,像把開了刃的匕首,随時都能把他捅出幾個窟窿。
“原世文是為了救人,被他救下的女孩呢?有站出來承擔過哪怕一分責任嗎?”原栩又問,“他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了,你又算個什麼東西,站在這裡對他評頭論足?”
“……原栩。”
丁一身上挂了不少金屬裝飾品,剛才原栩揍他的時候右手破了好幾處皮,這會兒已經流出血來。向知遠忍不住抓住他的手,用了點力氣,否則他不能保證原栩能不能感覺到疼。
但他抓住原栩的手腕時,才發現對方空着的手在微微顫抖,再往下探去,掌心全是冷汗。
有雷聲從夜空中轟隆隆地滾過,随後一道閃電照亮了他的臉,要下雨了。
丁一不再開口說話,試圖用手去夠不出的手機,一邊還不忘防備地盯着他,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個怪物。
原栩把扔在地上的背包撿起來,最後看了他一眼,任由向知遠拉着自己轉身走了。
手上見了血,就這麼出去影響不好,向知遠身上沒有創可貼,隻好把原栩握成拳頭的那隻手裹在自己掌心裡,直到出了另一個門才松開。
原栩沒問他為什麼會來找自己,也沒對剛才發生的事作出什麼解釋,沉默地讓他拉着,被松開了就自己一言不發地站在那兒,誰也不理。
“我們叫好車啦,馬上就到。”小艾說着,敏銳地發現了原栩手上有傷,連忙從包包裡翻出創可貼來,“怎麼回事?你們去打架了?”
這是原栩的秘密,向知遠當然不會主動說出去,搖搖頭,隻說發生了一點意外,然後接過創可貼替原栩貼在傷口上。
“位置是訂好的,車來了你們就先過去點吃的,我帶他繞路去找藥店買消毒水。”
“傷口是有點深……你們沒問題吧?要不我也跟着去?”
小艾有點不放心地盯着傷口看。
她也看出原栩情緒不對勁了,好在雖然不肯主動開口,但還算聽話,向知遠一個人應該也能搞定,他們幾個不明事由的跟過去好像也沒什麼用。于是她強行拉住了要跟着的虞子梁,三人先坐上了去火鍋店的車,善解人意地把談話空間留給了他們倆。
向知遠鼓搗了一會兒手機,很快又放下,低聲對他說:“我打了車,先找個藥店清理傷口再重新包紮……”
“向知遠。”原栩開口喊他。
“嗯?”
“你現在知道我那天有什麼沒說了。”
他指的是在江邊的那天晚上,當時他說了很多有的沒的,但基本都是自己的想法,沒有涉及任何關于他父親的事實真相。
本來再過段時間,他們早晚都多少會知道一些,不過以這樣的方式被向知遠撞見,原栩反而松了口氣。
至少他不用想方設法地組織語言,再繼續猶豫要不要告訴對方“我爸出獄了,我很擔心他,決定回甯都陪他生活一段時間”這件有些難以啟齒的事了。
向知遠明白他的意思,無奈地笑了笑。
“其實我之前一直以為你爸爸是生病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他也不隐瞞自己的真實想法,坦誠道,“現在也不算是知道了真相,如果可以,我還是想聽你自己說。”
畢竟從别人口中聽見的全都是片面之詞,隻有原栩自己親口說的,他才會一字不漏地全部接收。
“有什麼區别?”原栩問他,“我是殺人犯的兒子這一點,不會因為從誰嘴裡說出來而改變的。”
他在鑽牛角尖,向知遠不得不用了強硬些的态度:“不管你是什麼人的兒子,對我來說你就是你,明白嗎?”
“我知道,沒有說你小看我的意思,隻是陳述事實。”原栩笑了笑,看向不遠處路口駛來的一輛車,“是你打的車嗎,走吧。”
藥店問過受傷原因後給他們拿了消毒水和棉簽紗布膠帶,囑咐晚上洗澡不要碰水,其他時間其實不用包着也無所謂。向知遠一一應了,等藥師幫忙消毒完原栩的傷口,他把所有東西都收進了自己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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