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九點多,他打個呵欠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發現原栩還在埋頭做五三——不是剛才那本化學,已經換了本物理的。
向知遠那張書桌很大,他們兩人一起用綽綽有餘,而且原栩做題的時候規矩得要命,坐得很直,腿也收得好好的,和一會兒伸伸胳膊一會兒活動下腿的向知遠形成鮮明對比。久而久之,向知遠的椅子越來越往他那邊蹭,也就他根本不伸腿,一伸腿就能踢到向知遠的腳。
向知遠站在他後面看了會兒,覺得原栩頭頂那兩個發旋和校服領口露出的一小截後頸比物理題好看多了。他活動完手腳,下樓去給貓添糧換水,完了又把貓砂鏟了,收拾完垃圾才上去喊原栩:“快十點了,我送你回家吧?”
原栩這才看了眼手表,有點遲鈍地說:“……怎麼都這麼晚了。”
他慢吞吞地收拾好幾本練習冊和筆袋,把它們全都放進書包裡,背着下樓時忍不住打了個呵欠,像隻沒睡飽的貓。向知遠拿好鑰匙在門口等他,聽見他說:“其實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不行,”他一本正經地答道,“我怎麼把你帶回來的,就得怎麼把你送回去。”
原栩不跟他耍貧嘴,隻當他想出去兜風,也就随他去了:“那你快出來,我要走了。”
“得令。”
向知遠上次騎車載過他後就換了輛車,沒再騎之前那輛拉風又酷炫隻是缺個後座的,托人弄了輛相對樸實但能安後座的款式,老老實實地安了個後座不說,甚至還加上了他以前嫌棄得要死覺得完全不酷的車筐。
放書包用的,因為原栩那個書包實在有點沉,跳上車時能給車帶個趔趄,索性讓他擱在車筐裡算了,還能省點力氣。
原栩也問過他怎麼不騎原來那輛了,向知遠把地庫門打開讓他看裡頭,那車在角落裡和另一輛公路車相親相愛呢。
關上門,向知遠拍了拍新車的坐墊,理所當然地說:“讓你坐得舒服點啊。”
原栩當時看看那輛車,又看看向知遠,沒說什麼。
再後來向知遠每回載他都把兩人的書包一起堆在車筐裡,車頭超重的情況下還要把車騎成一條直線,偶爾歪出去一段,原栩都得伸手抓住他才免于就地下車的結局。
他是聰明人,哪裡看不出向知遠的那點小心思?隻是什麼也沒說罷了。
晚夏的暑熱到了夜裡十點才堪堪散去一大半,剩餘的那點熱度被夜風吹起來,輕飄飄地也很快飛走了。原栩坐在向知遠的自行車後座上,風被前面的人擋了一半,他也不在乎,一路都在看樹梢間的月亮。
“今晚的月亮好圓。”他小聲說。
“好像陰曆十五了吧,”向知遠也放慢車速仰頭看了一眼,“是挺圓的,不過沒有星星。”
原栩突然有點好奇,于是問他:“你喜歡星星還是月亮?”
向知遠說:“你喜歡什麼我都跟票。”
原栩想說“你這樣不行”,又覺得向知遠沒原則的範圍好像越來越大了,自從挑明以後一路放飛,現在基本已經是沒臉沒皮的程度。
他便又不說話了,坐在後座想了想,感覺自己還是更喜歡月亮。
這個答案他本來不打算向對方公布,直到向知遠把他送到家樓下的那棵廣玉蘭樹旁,帥氣地單腳着地刹了車,他從後座上蹦下來拿書包時,向知遠才仰頭看了看樹影裡漏下來的月光,若有所思道:“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月亮吧。”
原栩站在他旁邊,發現有飛蛾正繞着不遠處的路燈亂飛,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夏天那麼熱那麼長,可還有生物貪戀額外的光和熱度。
“嗯,我喜歡月亮。”他還是告訴了向知遠。
站在對面的男生笑了笑,有點小得意地看他:“我就知道。”
從這個角度看,原栩不得不承認,即使在這麼糟糕的光線底下,向知遠看起來也是很帥的。
他好像突然丢失了描述能力,就這麼看了足有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自己盯着向知遠發呆,連忙别開視線。
“我臉上有東西嗎?”向知遠還在問他。
“……沒有。”原栩一把抓起自己的書包,“我上樓了,你早點回家。”
單元門要用門禁卡開,他胡亂在書包裡翻了幾下沒找到,然後意識到自己慌亂中找錯了地方,從褲兜裡摸出鑰匙,門禁卡好好地挂在上面。等他故作鎮定地刷開了門,進去後回頭往樹下看去,向知遠還扶着車站在那兒,朝他揮了揮手。
“早點睡,”他聽見向知遠說,“晚安。”
“砰”地一聲過後,單元門自己關上了。原栩站在門後的陰影裡,看見向知遠舍不得走似的,磨蹭了好一會兒才騎上車,遲遲沒有離開,一直在看樓道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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