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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丫鬟們見狀卻是慌了神，看着自家主子出事，到時候夫人肯定不會輕饒她們。

趁着院中亂做一團，離絮趁機掙脫左右兩丫鬟的鉗制。她看見被炸成像是一隻醜烏鴉的自己的妹妹，臉上的笑還沒消散，忽而一不留神跟對方的目光對上，當即離絮不由抖了抖。

那目光太駭人，也太陰郁，她從心底覺得害怕。可是面對現在這樣千載一逢的難得的機會，她還等什麼？

離絮伸手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土，這上面的味道很難聞，是昨天這位二小姐帶着這家最寶貴的小少爺潑了一碗大黑狗血在她院子裡。

“你娘就是你這妖孽克死的，正好用黑狗血去去晦氣！哈哈哈！”這樣惡毒的話，離絮記得很清楚。但現在，正好這些浸着黑狗血的泥土，可以還給送給她的人。

“小妹，當心有鬼！”離絮沉着說着，然後在對方錯愕又帶着驚懼的目光中猛然抛出自己手中混合着黑狗血的泥土。

又令人驚奇的一幕出現了，當那些泥土沾染上粉衣女子時，猛然從她身後掉出來一團黑影，周身還散發着黑氣，看起來鬼魅恐怖。

“啊啊啊啊——”

“有鬼啊！”

“二小姐是鬼啊！”

小院上空瞬間被一片尖叫籠罩，周圍的丫鬟已經吓傻了，而站在距離粉衣女子最近的男孩，擡腳就朝着後者一踢，喊了一聲“二姐是妖怪”後，暈倒了。

隻有離絮現在還算是比較冷靜，離絮也不是不怕的，可是那團不知道是什麼從粉衣女子身體裡掉出來的黑團現在已經轉身，看起來是個人的模樣，有一雙冷冰冰不帶一絲感情的陰森的眼睛，正看着離絮。

離絮沒多想，又是一彎腰抓起一捧臭烘烘的黑狗血泥土朝那人砸去。對方那樣子都像是想殺了她了，那她還愣着做什麼？

令離絮感到驚訝的是那人居然沒動彈，隻不過很快她發現自己錯了，那人不是不動，而是動地比她想象中快很多。她以為那一捧黑土勢必會砸中後者，可沒想到的是就在火光之間，那人化作一團黑霧，直直地朝着她襲來——

“去！”

就在離絮以為自己肯定會受到暴擊那瞬間，空中忽然出現一聲冷喝，一把長劍破空而來，帶着泠泠清光朝黑霧刺去。那黑霧在空中瞬間拐彎，不再沖着離絮而去，而是遠遁，留下一聲森冷的聲音，“苌瑤！他日我必當取你性命！還有底下的小女娃！且等着！哼！”

離絮站在原地，将這聲威脅聽了個真切，她一哆嗦，那小女娃，是說的她嗎？

還沒來得及想清楚，已經有一道人影落在了她面前。

《洛神賦》有雲，芳澤無加，鉛華弗禦。

相府對女孩子的教學沒落下，離絮從前還不明白這話的含義，但現在這瞬間，在看見眼前翩然而下站于自己面前的女子時，忽然頓悟。

第二章

離絮偷偷看過一些話本，上面說天上的仙人都是白衣飄飄，仙氣十足，在她心裡她也一直覺得這就是仙人原本的模樣。可在看見眼前女子的第一眼，離絮口中那聲“仙女”不由脫口。

明明不是話本中的白衣，而是截然相反的黑衣，但離絮幾乎是在這瞬間就已經認定了眼前的人就是天上的神仙。

女子手裡拿着一把長劍，神情冷冽地從天而降，救了她，甚至在離絮看來，現在眼前這個看起來淡漠嚴肅的女子皺眉也是仙女皺眉，好看的不行。

苌瑤将剛才逃走的黑影的話聽得清楚，隻不過九鳳這種妖物速度極快，現在逃走她也再難追上。苌瑤轉身看着站在原地看起來明顯受驚但還是堅持着沒尖叫的離絮，還瞪着一雙圓滾滾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感到微微意外。

在太夷宗，她是七襄峰主門下的唯一的弟子，威信極高，沒人敢随意招惹，常有言道——

苌瑤，性孤冷，貌美難處。

她這一次出來是在宗門裡領取了任務，聽聞有九鳳作亂，這一路追随，哪知道這妖青雉竟然逃來人間。如果這麼一次意外也便算了，但如今聽着青雉最後那話的意思，怕是日後還會回來尋眼前這小姑娘的麻煩。被妖族盯上，便是不死不休的報複。何況，剛才若不是眼前這小姑娘用一捧帶着黑狗血的泥土砸中那妖物，可能她還要尋很長一段時間，人間氣息混雜，若是青雉決意附身在人身上，這還真不好找。

苌瑤看着目光有點呆愣像是被吓住的離絮，直接開口道：“你，可要跟我走？”

若是這時候換做太夷宗任何一人，也不會問的這般直白，甚至無理。

而如果這時候不是離絮而是别家的士族小姐被這般問話，肯定已經開始尖叫大喊護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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