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特·阿爾忒彌斯·菲多·斯卡曼德。
這一連串不間斷的連體字母給我的感覺,好像我才寫完它們我的一生就過去了。
——“紐特·阿爾忒彌斯·菲多·斯卡曼德先生,在上帝以及今天來到這裡的衆位見證人面前——”
等等。
我在想什麼!
我看着那一串潦草的字母,它們靜靜躺在鄧布利多教授的羊皮紙上。
我還沒接過紐特遞給我的羽毛筆。
“萊爾——”紐特疑惑地問道,“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我深吸一口氣,接過那支羽毛筆在紐特名字的下方簽下我的名字,“我隻是沒想到你有這麼獨特的中間名,紐特。”
“羊皮紙和羽毛筆都沒有被我施什麼魔法。”鄧布利多教授收回他的紙筆,帶着高深莫測的笑容看了紐特一眼,“不過是菲尼克斯對你們的一些小小的要求。”
看不出這跟布萊克校長有什麼關系,他急着插一腳進來。
我問出一個從進門就在困擾我的問題:“教授——福克斯去哪裡了?”
“它剛從灰燼中孵化出來,還在适應新身體。”鄧布利多教授說,“這的确有些遺憾——你沒能見證它的重生。”
“隻要它是健康的,”我說,“無法見證也沒關系。”
要說守護神咒有多難學,實質就是現在我根本想不出一點快樂的事。對于才得知自己原來身負詛咒,而且媽媽還因為這件事死去了的人來說,從那些最黑暗自責的記憶裡找出的縷縷快樂回憶都是微不足道的。
剛想起一些,又會立刻被巨大的潮水淹沒——你怎麼能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些快樂呢?
一直反複的下場便是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魔杖尖端冒出霧氣。
與之相反的是紐特。他不一定是上帝的寵兒,但我敢說,阿爾忒彌斯一定非常喜歡他。
這位冠以狩獵、野獸、自然守護者女神之名的少年在學起與動物有關的守護神咒時也是天賦異禀。
僅僅是這麼一會兒,那些鮮亮的閃閃銀光就依賴地圍在紐特身上,就像攀附于石柱上的藤蔓,從上到下,它們輕盈靈動,又迅速消失在空氣中。
“你把所有意念都集中在那些愉悅的回憶上了嗎?”鄧布利多教授站在我身旁說。
“噢——是啊——”我說着,集中思緒去搜索一些最快樂的回憶,比方說——我如願以償的進入了爸爸當初就讀的學院格蘭芬多,“呼神護衛——護衛——不對,呼神——呼神護衛——”
什麼都沒有,魔杖尖端空空如也。
我下意識看向紐特,他四周的銀白色氣體已經消失不見了,紐特沒有在練習,他在觀察我。
是因為這段記憶不夠愉快,我的守護神沒有得到足夠的力量來讓其顯形嗎?
我使勁地想啊,想啊,我認為我得到鷹頭馬身有翼獸索倫格的認可,騎在索倫格身上感受劇烈的空氣流動,離真正的自由如此接近的時候,無疑是非常快樂的——
“呼神護衛——”
但是什麼也沒有。我再次放下魔杖,這次我的語氣充滿了沮喪:“我覺得我今天的狀态可能不适合繼續練習下去,教授。”
“你可能需要另外挑選一段回憶,剛才的那些似乎還不夠強烈。”鄧布利多教授說,“但是現在就到這裡吧——”
因為暮色降臨,城堡再次籠罩在黃昏當中。
“謝謝您,鄧布利多教授——”我希望我能趕緊離開這裡,因為我竟然學不會守護神咒。
“克蕾娅。”鄧布利多教授叫住我,他說,“你真的竭盡全力去調動你的回憶了嗎?”
“呃,當然——教授,我沒有保留。”我說着,覺得自己全身無力,而且有一種奇怪的力不從心的感覺——事實上這并不奇怪——
“你在圖書館得到你想要的了嗎?”鄧布利多教授問。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起來,好像有無形的壓力朝我而來。
我能說出什麼話來,當着我的教授和我的朋友說,我想找到的關于我媽媽的真相就是,她是被我害死的,而且我是一個被詛咒的人。
難道我要這麼說嗎?
“沒有,鄧布利多教授。”我聽見自己這麼說,同時我捏緊了自己的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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