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伴,”他微微彎腰,與旅行者耳語起來,“你看他衣服上的标識,與先生給我看過的一幅畫很像。”
“啊——說起來,那幅畫我們也看過。”派蒙探頭探腦,努力回憶,“難道又是一個仙人?”
“鐘離現在多半在聽書,”旅行者敲定了接下來的行程,“我們順便去請他一起吃飯吧。”
5
黑羽遠遠地就見到了那個正捧起茶杯的男子,很快反應了過來。他的腳步頓了頓,糾結了一下要現在這幅樣子過去,還是變成「夕」叙舊。
“好了,前面就是鐘離,我們去打個招呼——咦咦咦???”派蒙一扭臉就被吓到了,她連忙往後飛了些許,着急忙慌地找黑發青年。
突然出現的青絲披散的紅眸少年懶洋洋地擡眼,他手中握着看起來十分沉重且沒有開刃的紅劍。
黑羽帶着些許笑意的開口:“别慌,小家夥,我隻是換了副樣子。”
這裡人流量不大,也沒幾個會注意到他突然的變化。
……隻是,夕的樣貌果然太容易吸引别人的視線了。
剛踏出小巷子,明晃晃表明「我就是仙人」的裝扮讓周圍的人不斷地投以好奇的視線,說書先生停下的話語也讓背對他們的男子若有所覺地回過頭來,怔了怔後,含着笑意對着黑羽舉了舉杯。
畫師也被逗得露出笑意。
這一向注重「講究」的神明,居然把茶當酒來敬,可以看出對方确實在打心眼的高興了。
“終于退休了?”畫師開口依然是軟糯的吳語,軟中帶刺,肆意的神态千年未變,“輕松了不少?”
鐘離給他倒了茶,又商量道:“那個契約,恐怕得拖延一些時日才可以兌現。”
——那個契約。
「你若是哪天累了,不妨找個接班人,去休息——要是能來羅德島就更好了,我讓博士給你些輕松活。」
「如果有那一天的話。」
黑羽失笑:“我不着急。”
6
“那位偶爾會在上面,我們也說不準那位什麼時候會出現。”老闆娘這麼說着,看着眼前的少年,抿唇輕笑,“說起來,客官和那位還真是像啊。”
“我們總是被這麼評價。”黑羽也沒有擺架子,隻是思考了一瞬,看向樓下廚房,“廚子現在在嗎?我想嘗嘗他喜歡的杏仁豆腐。”
說起來,這麼多年過去了,夜叉會不會蛀牙啊?
“當然在的。那我在上面擺桌,您去那兒邊看風景邊品味如何?”老闆娘一看就是個妙人,也知道眼前的人沖什麼來,見黑羽沒異議,便叫人吩咐去了。
黑羽一踏上頂層,就看到了「神龍不見首尾」的夜叉,不免揚了揚眉。
“背對着我,嗯?”他緩步靠近,擡手取下了對方的傩面,“不是工作期間就别戴了。”
夜叉金色的眸子極快地看了黑羽一眼,又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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