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自殺死的。”
溫灼言皺着眉頭,抵觸地看着眼前自稱是十八層地獄的管理者:“我已經說了四遍,這是第五遍。”
管理者上下掃視溫灼言,略有搖頭,低頭翻看手裡的命譜。
“可你的命譜上清清楚楚地寫着自殺。”
“我怎麼知道?”
溫灼言不自然地輕咳一聲,手習慣性的捂向心口,秉承着對對生死漠不關心的态度,粗略打量眼前繁華的場景。
地獄與現代世界别無兩樣,鱗次栉比的高樓、人來人往的街道,隻不過有血紅的蒼穹和黑壓壓的烏雲。
異樣的天空看得溫灼言眼皮一跳,胸口像是被填滿了棉花,透不出氣來,心跳得砰砰響。
耳朵微動,管理者十分詫異,堪堪稱奇道:“你的心髒還能跳動?第一次見。”
對上那如一潭毫無波瀾死水般的雙眸,管理者一頓,止住了嘴。
“你的死亡肯定與你有關,你是不是忘記你的死亡情況?其實你就是自殺?”
“死了,忘得事多了。”
管理者指尖指向溫灼言,接着憑空出現了一段溫灼言死亡前後的記錄視頻。
眨眨眼睛,默默觀看眼前人的生前死後經曆的鬧劇,管理者努力組織語言:“你确實不是自殺。但是你現在面臨的情況很複雜。”
“你沒有窮兇極惡的罪孽,所以你下不了地獄。”
“天堂人擠為患,正在肅清,也沒有你可去的地方。”
“人間是容不下你這軀靈魂。”
“所以說,你現在沒有任何去處。”
垂眸沉默片刻,溫灼言遙望遠方深紅的天空,“和我同一時間段死去的人為什麼能上靈車?而我不能?”
管理者順着溫灼言的視線,看向通向天堂的靈車,緩緩開口道:“他們有親人燒的冥币,擁有上天堂的資格。隻要你有足夠的錢,就能在人擠人的天堂買上一塊兒地方暫時的居住。”
“你的父母早已死去,很多年前就已經消散在這個世界上。”
“天堂和地獄隻是個收納所,我們早晚都要歸于沉寂。”
“請放心。你的情況我會向上方請示,盡快為你解決辦法。”
管理者說完,身影逐漸消失在溫灼言的面前。
溫灼言眼見男人就這麼消失在自己面前,竟隔空伸手抓住管理者的肩膀,将他生生消失的身影在衆目睽睽之下重新拉了回來。
“你們就這麼不負責任?把我這個孤魂野鬼随意落到一邊?”
我要在這裡等他們給我燒紙錢?那要等到猴年馬月?
溫灼言說罷,劇烈地咳嗽,眼角微微泛紅,似乎是徹底抛開習慣的僞裝,目光銳利如刀,仿佛将人心底的秘密揭露,冰冷刺骨。
管理者怎麼也沒有想到,溫灼言能夠徒手将他從虛空中拉出。
頂着其他人怪異的打量,管理者尴尬地打哈哈,“怎麼會呢?我正要去上方請示。”
口袋裡微微震響,管理者将手機掏出,複述了溫灼言的情況。
“跟我來吧。老大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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