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上視線遼闊,竟望的到遠處的蒼穹,我踮起腳尖,慢步前行,想到剛才北極璇錯愕的臉,心上有說不出的惬意。
跳過了幾處屋頂,還是隻看得到同樣顔色的屋頂和高于屋頂的樹枝,舉目四望,卻連“冷寒院”在哪個方向也辯不清了。
我隻能無聊的繼續從這個屋頂跳到另一個屋頂,期間看到幾個下人,還有幾個不知姓名的丫鬟小姐。
再走了許久,我盡量不讓腳下發出聲音,突然快到一個屋頂時,覺得連空氣也凝重了很多,我放緩腳步,慢慢的渡過去,然後聽到了說話聲。
“我要的你還沒有準備好麼?”
語氣溫暖、平淡,我皺眉,覺得好像聽過,猛然想起來,才記得是雷廷。我疑惑,我竟是已經回到“冷寒遠”了麼?但看了看四周的景象實在太過陌生,才恍然這不是在“冷寒院”。想到此處,我更是疑惑,連忙伏下身,側耳細聽。
果然,另一個聲音響起,“過十天便好。”聲音低沉,我細想了下,好像沒有聽到過這個聲音。
雷廷似是冷笑了一聲,道:“我沒有想到,你會把日期提前。”
聲音低沉者道:“這不和您意麼?”
雷廷聲音恢複平常,道:“我知你最疼她,你現在竟做出如此決定,讓我不得不懷疑。”
低沉聲音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我再沒有聽到有任何聲音,我以為他們都離開了,正要探頭看看,雷廷聲音又響起,他語氣冷硬,道:“諒你也不敢耍什麼花招。好了,我先回去了,免的旁人發現。”
聲音低沉者“嗯”了一聲。腳步聲響起,應該是雷廷的,他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道:“你對迎雪好點……她……”
我疑惑加震驚,雷廷接道:“她怎麼樣,都是你的女兒。”
我大驚,雷廷不是知道我隻是借用了北極綠的肉身嗎?那他這樣說來,跟他對話的唯有是?北極皇!
雷廷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我探頭往下看,卻更加驚異的發現下面什麼人都沒有,而不遠處亦可以看到雷廷的背影。
我從屋頂上跳了下來,結果發現依然是看不到人,剛剛那個跟雷廷對話的“人”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我歪頭,難道雷廷有自己跟自己說話的嗜好?
甩甩頭,我對着雷廷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我跑的很快,但是還是沒有看到雷廷的身影,反而讓我找到了回“冷寒院”的路。
心情猶豫的慢慢向“冷寒院”走去,路上一直在想,剛剛看到的人真的是雷廷嗎?如果是,他在跟誰說話?而跟他說話的人為什麼會是在北家莊?如果真的是北極皇的話,那剛剛憑我往下看的速度,又怎麼會看不到人影?
不知不覺踏入“冷寒院”,我擡頭,看到了雷廷的笑臉。
他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桌上有香茗,水霧纏繞,他眼中泛笑,全身透露着一股優雅的韻味,看着我,臉色和熙如風,他緩緩開口,“你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沒有去找北極皇麼?”
我走過去,在他面前坐下,懊惱的道:“我迷路了,所以隻能從原路走回來。”我微笑,試探的道:“對了,雷廷,你剛剛一直在這裡嗎?”
雷廷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笑的傥蕩,道:“是啊,我一直坐在這裡。”
“呵呵,”我掩飾性的笑,道:“原不知你有如此好的定性,能一直坐着。”
雷廷展顔,道:“迎雪,你是在說我無所事事麼?”
我吐舌,“我沒有說,是你自己說的。”
雷廷輕笑,笑容有說不出來的舒服,他眼神泛着柔光,如在夜色傾瀉的月的光華,璀璨,柔和,微涼。一點也不似我那夜看到他的決絕與憂傷。他道:“我修煉時亦靜坐幾十個時辰,便望着藍天白雲,電閃雷鳴,久了,也就習慣了。”
我疑惑,“修煉不是隻能心神合一麼?”
雷廷微笑,笑中竟有寵溺的意味,他道:“心神合一隻是最原始的打坐方法。”
“原始?”
雷廷點頭,眼中有促狹,道:“也可以說是最笨的方法。”
我撇嘴,“是雪母藏私,根本不教我們高等的打坐方法,難怪我當不了異靈界第一。”
雷廷臉色有一絲不自然,但很快便隐去,快的我都懷疑是我猜疑太多了而産生的幻覺,他擡頭望天,揚起優美的弧度,他道:“當你專注于什麼的時候,才能真正忘了自己的存在。”
我撇嘴,“我每次心神合一的時候都忘了自己的存在。”
雷廷輕笑,道:“你是忘了自己的存在,但你亦忘了所有事物的存在。”
我奇道:“打坐的時候不就是要忘記所有事物的存在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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