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難不死,她并不指望能後福,苟活就成了李攸甯眼下的唯一奢望。
“公子?我看見你睜眼了,和我說說話吧。”那聲音不高不低,男女莫辨。像是十多歲的孩子變嗓子的時候沒變過來,卡在中間不上不下,讓人聽着有些難受。
對方又連續喚了好幾聲,李攸甯終于确認是在和自己說話。她憋着好不容易攢起來的一口氣,回答了一句:
“你是叫我?”
這聲音一出,就連她自己都吓了一條。這半死不活有氣無力的腔調,與其說是人在說話,反倒更像是在鬼哭。還是餓了千八百年的那種餓死鬼。
“公子,這裡除了你我也沒别人了。”
李攸甯嘗試着轉動腦袋,可是剛一發力就是一陣令人頭暈目眩的劇痛。于是她隻能放棄了這個不合時宜的想法。
“你在哪裡?我看不見。”
“我在這。”
李攸甯聽見耳畔傳來窸窸窣窣,壓彎稻草的沙沙聲響,連同對方的公鴨嗓音越來越近。
“抱歉啊,我忘記了你不能動,看不到我。”
話音剛落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赫然出現在李攸甯的眼前。
對方穿着一身十分破舊的短夾襖,衣服上的破洞裡露出的是結成團的舊棉花和破碎的稻草。
在這大冬天裡,雖然這樣子談不上衣不蔽體,卻也着實是窮困潦倒的緊了。
這是李攸甯腦中蹦出的有關自己救命恩人的第一個念頭。
“是你救了我?”
李攸甯過去畢竟曾是個在衆人口中談之色變,乃至于惡名昭彰的金丹修士。
雖然風評不佳,但絕大多數人對她的天賦和實力還是不得不服。
此時雖然已經是經脈盡斷,丹田也有嚴重受損的迹象,周身靈力更是像裝在破篩筒裡的水一般肆意流散,根本留存不住。可好歹底子比常人要強上許多。
一旦待她漸漸适應了劇烈的疼痛,精力恢複起來便是數倍于他人效果。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一旦适應,她說起話來也就越發的連貫起來。
公鴨嗓:“你是我在山裡撿到的。可是我力氣太小,隻能背一段,拖一段。好不容易才将公子帶到這裡。”
李攸甯突然啞口無言。心中腹诽:我真是謝謝你了啊。
感情我這一身傷還有你的一份功勞。要不是自己命硬,估計你這見義勇為就要變成謀财害命了。
此時李攸甯身體虛弱,又疼痛難忍,神魂自然動蕩不安。所以對方才那個小公鴨嗓子的話,即便是勉強入了耳,也根本沒功夫細想。
其實這小家夥自己都快活不下去,哪裡會真的會突發好心多管閑事。無非是看見李攸甯雖然一身白袍破破爛爛,渾身上下血污漬遍布。但是看樣子應當比自己有錢。
她撿到對方時,李攸甯整個人像是在龍吸水裡滾過。除了挂在身上的衣服,基本上沒有任何零碎的物件。
隻有脖子上系着一段紅絲繩,上面挂了一塊破碎的玉牌,除此之外身上空無一物。
公鴨嗓心思活絡,猜測對方是哪家大戶的落難子弟,自己救下他說不定還能得上一筆酬金。畢竟這個年頭,能夠佩玉的,基本上都是非富則貴。
即便這人重傷不治死了,好歹也是一塊肉。雖然人肉自己還沒吃過,但是這天寒地凍的,食物越發難找到。逼到沒辦法了,總比餓死強。
李攸甯何許人也,年紀可能比這小東西父母都要大上許多。如今緩過一口氣來,怎麼可能看不穿對方的心思。
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
李攸甯隻能溫言細語向對方道謝,順便疑惑的問了一句:“你為什麼稱我為公子,我與你都身為女子,你大可放心我不會害你。”
小公鴨嗓愣了愣,自己流浪在外,不得不長個心眼。一直弄的自己灰頭土臉又假扮作少年模樣。平日裡旁人嫌棄她腌臢難看也不會正眼去瞧,故此從來沒有人識破她的身份。
至于她為什麼要稱呼李攸甯為公子,那是因為回來時,她看對方傷的極重,尤其是右腿内側不知道是被什麼割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查看時手背不小心碰到了李攸甯胯間。她雖然年紀不大,可男女的不同之處,也是隐約知道。
當時那不同尋常的觸感雖然不分明,可也足夠讓她感到吃驚。
不過她雖然沒有多少男女大妨的概念,但總歸有些羞恥之心,不好意思進一步查看。于是便一知半解的将李攸甯歸為男子。
隻是眼下對方一否認,她又糊塗了。莫不是這人私藏了什麼東西,讓自己誤會了?
思及此處,忍不住朝着李攸甯的某個部位多看了兩眼。那毫不掩飾的直白目光,直瞧的李攸甯内心一陣尴尬。生怕她下一刻就會直接上手驗個分明。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不許欺負我家女神大人 純愛短篇集+番外 糖果味+番外 異界迷宮大師 七十年代炮灰女配 救!珍稀動物把我家當月子中心了 喪氣公主的佛系快穿+番外 神道啟源 日光傾城,也許流年+番外 農女的錦鯉人生+番外 我要走中,不給就送[電競] 魔教少女為何如此 你非替身+番外 漫威特攝玩具商人 驚!碼字機大大竟是外星觸手怪! 重生八零嬌寵小公主[古穿今]+番外 小叔,你媳婦兒又在仗勢欺人了 我在東京的戀愛物語 路遙知大力 影帝有病,我沒藥+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