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赟向來溫和,成年之後,更是持重,陳曦幾乎沒見他跟誰發過脾氣,此刻聽他語氣越來越嚴厲,知道自己的行為确實把他逼急了,神情有些無措。
季赟大概也意識到了自己有些失态,從鼻尖呼出長而緩的一口氣,努力壓下心頭的煩躁,“你有沒有想過,你對我的不是那種喜歡,而是習慣,是依賴和占有欲。我們在彼此的生命中太長時間了,以至于你對我生出了一種媽媽心,覺得逸帆她是要從你身邊搶走我。但其實不是這樣的,你試着跳出這種情緒……”
……
季赟說了一大堆,陳曦始終不言語,季赟也不知道她這次有沒有聽進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無奈地長歎一聲:“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跟你說這些,你好好想想。”
——
季赟再次出現在眼前已是二十分鐘後,他徑直走過來,沒有坐副駕駛,而是拉開後座車門,跟童逸帆坐在一起,“師傅,到觀瀾雲庭。”
童逸帆一眼瞥見他敞開的大衣裡的米白色毛衫胸口處蹭着的粉底,眼眶一熱,“師傅,麻煩先到幸福裡!”
“……”季赟知道她心裡委屈,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安慰,隻是默默将她的手抓到掌心握着,拇指輕輕摩挲着,像是安撫。
童逸帆暗暗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睛,也不掙紮,就那樣任他握着,他的手修長,骨指勻稱,掌心幹燥溫暖。
直到下車的時候,季赟才不得不先松開她。童逸帆下了車,也不管季赟是要回他那裡還是有沒有跟上,頭也不回地快步往住的那棟公寓走。
童逸帆一路豎着耳朵,沒有聽到身後有跟過來的腳步聲,她心一點點沉下來,走到拐彎處,還是忍不住側頭看了一眼,此時已經淩晨兩點,中庭除了幾盞路燈在苦苦支撐着夜幕,哪還有半個人影。
她鼻尖酸楚得不行,眼淚跟着就下來了,咬唇嗚咽着繼續朝公寓門口。明明有歸處,她卻覺得自己好像無家可歸,她急需要發洩,把自己蒙在被子裡好好哭一場。
童逸帆走到公寓樓下,還沒來得及解鎖開單元樓的門禁,便聽到斜後方傳來略顯急促的腳步聲和男人低微的喘氣聲,餘光瞥見一抹白色,她忙擡手将臉上的眼淚抹掉。
季赟小跑到她身旁,手彎處挽着外套,語氣嗔怪:“都不等等我。”
他剛剛等師傅停好車,付了錢,一轉頭童逸帆人就不見了。
童逸帆沒做聲,甚至都沒給他一個眼神,拿出磁卡刷開單元門,季赟趕緊跟着閃進去,生怕慢了一步被擋在外面。
進了電梯,兩人就那樣靜靜站着,轎廂裡空氣滞悶,落針可聞,電梯到了所住的樓層,“叮”一聲打開,童逸帆快步走出去,拿出鑰匙來走到門口開了門。
童逸帆進了門開了燈,換上拖鞋,将包挂在衣帽架上,全程不跟季赟說一句話,也不阻止他跟着進屋,就當他是空氣。
季赟也不招她,她在沙發上坐下他就跟着坐她旁邊,她進廚房他也跟着,她起身進卧室他也跟進去,總之童逸帆走哪他就跟哪。直到童逸帆拿着睡衣褲進衛生間洗澡,準備關門,季赟這才伸手把住門框阻止她。
“放手!”童逸帆擡眸瞪他,眼尾泛紅。
季赟這才驚覺她剛才哭過,心尖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他一把将她攬進懷裡緊緊摟住,将頭埋在她頸間,一個勁蹭她脖子,聲音沉悶沙啞,“那你不準不理我!”
明明是懇求的語句,他說出來卻又莫名的霸道。
童逸帆閉了閉眼睛:“……”
這個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賴,跟大金毛似的,黏人得很,卻又讓人不忍心跟他生氣。
氣是不可能完全消的,但也知道不全是他的錯,扪心而問,将自己換到他的角度,也不一定能處理得好。
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喝醉了,明知道她對自己圖謀不軌,也做不到将她扔在路邊不去管。
可童逸帆就是委屈,就是難受,一口氣悶在心頭,吐不出也咽不下,憋屈得整個胸腔都在震。
感覺到懷裡的人在輕顫,季赟心揪得發緊,他緩緩松開她,退開些許,低頭去找她的眼睛,發現她整個眼眶都憋紅了。
“乖寶~”他輕輕捧起她的臉,拇指指腹輕輕剮蹭着她的眼窩,聲音溫柔縱容得不行:“你真的不用太懂事!你可以跟我生氣,也可以跟我鬧……”
聞言,童逸帆眼裡的淚就像是漲潮的水,一秒決堤。
知道她一整天都委屈慘了,他擦着她的淚,說話的聲音不自覺又放柔幾分,“你不用特别優秀,也不需要多出衆,你隻需要做你自己,在我這裡就是最好的。”
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一個勁往下掉,止都止不住,童逸帆壓抑着自己不哭出來,卻還是忍不住小聲嗚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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